钟离木的戏言令殷白眉分外窘迫,但他知道钟离木性情放纵,言语不羁,因此也不恼怒,只是哈哈一笑,以解尴尬。
“钟离掌门,请!”
“殷掌门,您先请!”
笑谈间,二人好似亲密无间的多年老友一般,携手挽袖,一起朝贤王府走去。
“河东四海帮,沙帮主到!”
“瓜州聚贤庄,崔庄主到!”
“永州万皇堡,万堡主到!”
“恩州金枪府,徐家主到!”
“沂州苗拳门,苗门主到!”“潞州甘家,甘前辈到!”
……
伴随着一声声高呼,秦淮以北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几乎悉数到场。大大小小几十拨人马,囊括北方武林十之八九的门派、世家。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雄霸一方的江湖势力,皆因贤王府庇佑。故而这些人对北贤王无不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洛天瑾被江湖中人誉为“北贤王”,若问他二十几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究竟为何物?今日这场端午之宴,便是对贤王府庞大势力及广阔人脉的最好诠释。
今日之宴,汇聚中原武林的半壁江山。他们在秦淮以北的势力之大、财力之雄、人数之多、影响之深……远非朝廷官府可比。
乱世之中,吏治不清,律法不明,百业俱废,民不聊生。于是祸乱相寻,杀伐四起,各谋生路,枭雄并立,江湖势力亦可得到前所未有的蔓延与壮大。
因此,无论是大宋朝廷还是蒙古朝廷,皆对中原武林趋之若鹜,对北贤王求之若渴。究其根源,皆因今时今日的洛天瑾,手中掌控的庞大势力,远超昔日的江湖草莽,堪比国中之国,心腹巨患。朝廷岂能不费尽心机,千方百计将其收为己用?
单是迎客,便耗时足足一上午。待八方宾客尽数应邀而来,天色已近正午。
红日当头,金光万缕,映射着贤王府内情同骨肉,契合金兰的一众江湖儿女。
今日,洛天瑾在中堂内外设宴百余桌,山珍海错,嘉肴旨酒,玲琅满目,不胜枚举,以款待各路英雄豪杰,足见其热情好客,交友广泛。
正午时分,在千呼万唤,万众期待之下,一身雪白锦袍的洛天瑾,在凌潇潇、谢玄、洛鸿轩、洛凝语等人的簇拥下,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洛天瑾潇洒飘逸,威武不凡。此时,他春风满面,喜笑盈腮,不仅对今日之宴期盼已久,更对高朋满座,胜友如云的盛况喜出望外,心满志得。
“见过北贤王!”
洛天瑾一露面,近千宾客纷纷起身,一齐朝洛天瑾拱手见礼。
“诸位于百忙之中拨冗而至,实乃贤王府之幸,洛某人之幸!”洛天瑾拱手回礼道,“各位舟车劳顿,远道而来,洛某未曾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面对众目睽睽,洛天瑾表现的淡定从容,不卑不亢,似乎他早已习惯这般叱咤风云,一呼百应的宏大场面。
洛天瑾有条不紊地朝左右依次见礼,而后双臂展开,朗声道:“今日恰逢端阳佳节,洛某略备薄酒,愿与诸位登高顺阳,龙腾四海!请入座!”“谢坐!”
众人齐声道谢,陆续落座。喧嚣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面对满桌的美味佳肴,在场却无一人动筷,皆目不斜视地望着洛天瑾,似乎在等待什么。
“洛府主!”
突然,清风打破沉默,开门见山道:“入府之前,曾有江湖朋友向老夫询问一事。可惜老夫才疏学浅,不解其惑,还望洛府主指点一二。”
此时此刻,全场唯有洛天瑾的岳丈清风敢于开口。当然,有些事也只有他最适合去问。
“愿闻其详!”洛天瑾对清风的心思一清二楚,但却佯装出一副懵懂模样,好奇道,“敢请清风道长赐教!”
大庭广众之下,洛天瑾与清风从不以翁婿相称,以免落人口实,引来无端猜忌。
“江湖传闻,洛府主与绝情谷主萧芷柔的关系……似乎有些不清不楚?”清风沉吟道,“为此,你曾亲赴江州为绝情谷化解危难。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清风一语道破玄机,立即引来一片侧目。
然而,洛天瑾对此早有准备,他不急不缓地点头笑道:“我亲赴江州不假。说为绝情谷化解一场危难……也不算假。但说我与绝情谷主萧芷柔的关系不清不楚,则……”
闻言至此,众人无不将心提到嗓子眼,一个个瞪着好奇的眼睛紧紧盯着洛天瑾,似是一群好事之人,期待着一个耸人听闻的惊天秘密。
清风、玄明、殷白眉、钟离木,四人神情凝重,目光热切。凌潇潇、洛鸿轩、洛凝语等人更是面露紧张,心里暗暗捏着一把冷汗。
洛天瑾目光复杂,脸上的淡定笑容渐渐衰减,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难以名状的忸怩之色。
众目睽睽之下,洛天瑾沉默良久,内心苦苦挣扎一番,方才言不由衷地缓缓开口道:“我与萧芷柔素昧平生,从未谋面。若说我与她有任何瓜葛,定是……耳食之论,无稽之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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