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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贤王府内一道人影穿屋过院,匆匆而行,火急火燎地朝内院走去。
“砰、砰砰!”
一片静谧中,洛天瑾的房门陡然被人敲响。
片刻后,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道蕴含不悦的质问,自房间内悄然传出:“谁?”
“府主,我是谢玄!”门外,谢玄赶忙轻声应答。
“吱!”
话音未落,房门已应声而开。身披大氅的洛天瑾,面色阴沉地望着谢玄,可当他看到谢玄凝重的神情时,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狐疑之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府主,刚刚收到消息,说……”谢玄欲言又止,面色为难地朝房间内轻瞥一眼。
洛天瑾会意,迈步出房,并随手将房门轻轻关上,催促道:“说什么?”
谢玄神色一正,凑上前去,低声回禀道:“查干一行,在灵丘山涧遭遇伏击,全部惨死!”
“什么?”
洛天瑾大惊失色,他本欲询问究竟,但话未出口,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房间。此刻,凌潇潇尚在熟睡中。洛天瑾拽着谢玄,迅速步入院中,嘘声问道:“消息可靠吗?”
“应该可靠!”谢玄沉吟道,“是路过客商在栈道上发现他们的尸体,昨夜已惊动当地官府。穿衣打扮、车驾随行、人数多少全都对的上,想来消息不假。刚刚我已派人快马赶赴灵丘山涧一探究竟,正午前应该能赶回来。”
夜风徐徐,漆黑如墨的天地间一片阴寒,此刻又听闻如此消息,令洛天瑾顿觉背后一阵发凉。他眉头紧锁,思索片刻,低声道:“事情既已惊动官府,想必是瞒不住了,相信明天一早,这个消息便会传的天下皆知,满城风雨。查干他们是冲我来的,现在他们死在回去的路上,这件事蒙古人一定会算在我们头上。”
“正是。”谢玄连忙点头道,“我深知兹事体大,刻不容缓。故而深夜前来,打扰府主歇息。”
洛天瑾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转而问道:“知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不知道。”谢玄苦笑道,“伏杀他们的人,显然是有备而去,来去如风,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闻言,洛天瑾不禁发出一声叹息,随后抬眼看向夜空,问道:“现在几更天了?”
“四更天了!”谢玄道,“马上天就亮了,此事我们需尽快想出一个应对之策。”
“不错!”洛天瑾毫不迟疑地迈步朝中堂走去,边走边说,“先去把江一苇、邓长川、慕容白叫来议事。再传命下三门执扇、门主前来候命。对了,把鸿轩也一起叫来!”
洛天瑾一声令下,原本沉浸在睡梦中的贤王府,顿时变的热闹起来。传命弟子匆忙奔走于府中各处,谢玄则陪同洛天瑾直奔中堂。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各路人马已齐聚中堂,大堂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洛天瑾神色凝重,堂中气氛压抑,众人无不满腹狐疑,面面相觑。
谢玄奉命,将发生在灵丘山涧的事告知众人,在座之人登时大吃一惊,面泛诧异。
“此事摆明是想陷害我们,究竟是什么人做的?”苏堂沉声道。
江一苇眉头紧锁,揣度道:“看来是有人不希望我们与蒙古朝廷结交。”
洛鸿轩沉吟道:“但查干一行全部殒命,并没有假借我们的名义,故意留下活口,明显也不想给我们招惹麻烦。”
此言一出,堂中顿时喧哗起来,众人议论纷纷,各有揣测。
洛天瑾目光阴沉地扫视着众人。突然,他发现在狄陌、凌青、陈雍之后的座位上,竟是空空荡荡。本应坐在那儿的柳寻衣,此刻却不见踪影。
“柳寻衣哪去了?”洛天瑾质问道,“我不是下令召下三门的执扇、门主都来吗?为何不见柳寻衣?”
一声喝问,令堂中瞬间陷入一片肃静。
“之前爹对柳门主格外开恩,特赦他在伤愈前,可以不参与任何差事。”洛鸿轩迟疑道,“会不会因此而没人通知他……”
“不!”狄陌突然起身,朝洛天瑾拱手道,“刚刚我已派人去叫柳寻衣,但……没找到他。”
“什么意思?”谢玄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追问道,“什么叫没找到他?他去哪了?”
狄陌如实回禀道:“不知道!他不在自己房间,甚至连被褥都是整整齐齐,显然昨夜未归。”“昨夜未归?”狄陌此话,令堂内再度热闹起来。
洛天瑾面色阴沉地与谢玄对视一眼,二人脸上皆是一抹狐疑之色。显然,他们已想到了同一件事。
“曾记得前天,柳寻衣与查干当堂对峙,甚至出言不逊,大肆辱骂。”谢玄语气不善地说道,“在贤王府中,他最反对我们与蒙古人结交。如今那群蒙古人被人伏杀在灵丘山涧,而柳寻衣又彻夜未归,去向不明,此事难免就……”
“有道理!”慕容白淡淡地说道,“杀人灭口,既破坏了我们与蒙古人的关系,又不至于留下确凿证据,让蒙古人向我们兴师问罪。如此想来,的确像他的行事手段。只不过……”
言至于此,慕容白眼中不禁浮现出一抹迟疑之色,沉吟道:“柳寻衣一向对府主忠心耿耿,惟命是从。这次的事,违抗命令不说,甚至还会为贤王府惹来大麻烦,此事……真是他做的吗?”
“动机、时间以及武功,柳寻衣完全符合。”江一苇分析道,“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如果是我们的对头,必会假借我们的名义,故意留下一两个活口回去报信,置我们于死地。又何须斩草除根,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