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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将至,颍川东郊,一处幽深僻静的院落前,一名浓眉大目,虎背熊腰的汉子正小心守候着。
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寒风呼啸肆虐,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又疼又冷。守门的汉子冻的浑身僵直,顶着冷冽寒风,不断搓动着双手,以求祛除几分寒意。
“哒哒哒……”
街道尽头,突然响起马车晃动的声响,由远及近,姗姗而来。不一会儿,马车缓缓已停在院门前。
守门的汉子见状,顿时精神一震,快步迎上前去,朝马车内的人拱手笑道:“夫人,帮主已恭候多时。”
“嗯!”伴随着一道若有似无的应答,车帘缓缓掀开,但见一位黑纱遮面,身披墨色斗篷的小巧妇人,颇为谨慎地探出身来,左右观瞧一番。在守门汉子的小心搀扶下,慢慢下车,快步入院。
妇人进院后,守门大汉又重新将院门关死,并将马车牵至后巷,隐藏起来。
妇人似是轻车熟路,穿院而过,直奔北屋。她快速推门而入,又急忙转身将房门关上,举手投足无不谨小慎微,似乎生怕自己被外人看到。
直到她将门闩死死插上,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翠儿,你让我等的好苦!”
不等妇人回身,一道人影突然从房中闪出,一下从身后揽住妇人娇躯,直吓的她险些叫出声来。
“你想吓死我不成?”妇人奋力挣脱,转身怒瞪着身后的男人,眼中却又暗藏几分娇媚之意。这种眼神虽不比妙龄少女那般清澈,但却别有成熟妩媚之韵,反而更加诱人。
房间内的男人五十岁上下,豹头环眼,燕颔虬须,配之黝黑发亮的肤色,长相宛若凶神一般不怒自威,令人望而生畏。
只不过他那肥胖的身躯,较之凶恶样貌却略显可笑。身宽体胖,分外臃肿,此人一身绫罗绸缎,玉扳指、金手串璀璨生辉,全身上下,处处彰显着一股庸俗铜臭之气。
休看此人大腹便便,好似酒肉之徒。他正是威震颍川的东湖帮帮主,诨号“李老虎”。
当年的李老虎也是一条威武壮硕的好汉,身如铁塔,臂似精钢,铜皮铁骨,坚如磐石。
只不过近些年,东湖帮日渐昌盛,李老虎早已不再冲锋陷阵,打打杀杀。如今他坐享其成,锦衣玉食,酒池肉林,纸醉金迷。久而久之,变成这副肥腻油滑的德行。论武功,他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猛虎”。但论心肠之歹毒,性情之贪婪,今日的李老虎比之当年,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翠儿,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又何必遮遮掩掩?”李老虎对妇人的抱怨毫不在意,脸上露出一抹坏笑。说罢,他还欲要出手揭下妇人面前的黑纱。妇人却眼神一变,急忙转过头去,分明有意闪躲。
“翠儿,你这是……”
“虎哥,这黑纱还是让我继续戴着吧!”妇人的声音中略带一丝哭腔,与此同时,她还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李老虎脸色一变,笑容缓缓收敛。趁其不备,他突然探出左手,攥住妇人的手腕,接着右手两指一夹,将黑纱撕扯下来。霎时间,一张伤痕累累的俊俏脸蛋浮现而出。
但最令人诧异的,并非妇人脸上触目惊心的红肿淤青,而是她的身份,竟是潘家二爷的内子,潘武之妻,丁翠。
潘家二夫人竟与东湖帮帮主私通,此事若宣扬出去,势必会在颍川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其实,丁翠与李老虎并非半路苟合,恰恰相反,早在丁翠嫁入潘家前,二人就已经相识。更甚至,在丁翠成为潘武的女人前,她其实就已经是李老虎的女人了。
实则,当年丁翠嫁入潘家,李老虎“功不可没”。
二十多年前,李老虎还是个无名小卒时,潘家就已在颍川名利双收,富甲一方。他垂涎于潘家的雄厚家财,因此施展诡计,故意将自己的姘头嫁入潘府。
后来李老虎和东湖帮异军突起,其实是潘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予其财力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