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岑带着妻儿退在一旁,满眼错愕地望着武场正中搭起的“擂台”,对陆庭湘苦笑道:“贤侄,今日来了数百人,若是一个一个的上去打只怕三天三夜也打不完,你看老夫的金盆洗手之事……”
“莫前辈不必担心……”陆庭湘先是好言安慰一番,随即迈步向前,高声道,“诸位,若是门下弟子纷纷上阵怕是耗时太久,对莫前辈一家和在座诸位都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陆某以为凡是倾心于惊风化雨图的门派,至多可以派两名弟子下场切磋较量。”
这里毕竟是陆府,既是陆庭湘开口,众人又岂能有不答应的道理?
“我先来!”
莫岑话音未落,秦三已是大笑着飞身而起,半空之中烈阳刀夺鞘而出发出“铿”的一声轻响,霎时间一道道寒光自空中疾闪而过,令场边众人不禁纷纷眯起眼睛,伴随着几个矫捷的空翻,秦三已是稳稳地落在九张大桌之上,手中烈阳刀往肩上一抗,一副不可一世的戏谑模样,藐视场边众人,大笑道:“河西秦氏之中我秦三辈分最小、资历最浅、武功最低,所以就由我先来抛砖引玉,欲有不服者还请上台指教!”
秦三的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实际上众人皆知他与秦大秦二是一胎三胞,并且还是秦氏三杰中武功最好的那个,比之他的两位兄长都要略胜一筹。
秦三将近九尺身高,身材壮硕的吓人,肤色如黑炭一般,布满横肉的脸上是数不清的坑洼,须发如钢针铁线般又黑又密,远远看去宛若一只暴戾凶恶的黑熊,只凭这副骇人的模样便足以吓破不少人的胆子。
“秦三,你河西秦氏刚刚不是已经放弃惊风化雨图了吗?怎么现在又上来了?”钟离木不怀好意地笑问道。
“嘿嘿,我河西秦氏要不要这图不重要,重要的是难得有机会能与六大门派的高手过招,实在手痒难耐。”秦三咧嘴大笑,说着目光轻轻一撇坐在钟离木身旁的钟离婉莹,坏笑道,“钟离掌门的千金长的好生水灵,何不上来与秦某切磋一番?倘若打的默契,就当这一场是比武招亲了,哈哈……”
秦三是个粗人,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分寸。庄夫人闻言不禁面色一冷,怒喝道:“秦三,你这混账东西,再敢出言轻薄我女儿,我割了你的舌头!”秦三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回道:“我不与女人一般见识,你崆峒派若想教训我何不派个像样的男人上来?莫不是……除了钟离掌门外再没有拿得出手的男人吧?哈哈……秦某说笑,还望诸位千万不要和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才是!”
秦三此话顿时引得众人一阵哄笑,虽然最后解释两句,但听在崆峒派弟子的耳中却是异常讽刺,这种光天化日下的冷嘲热讽,尤其令崆峒派的一众男弟子气得恨不能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爹、娘,让我去!”钟离婉莹又羞又恼,脸色通红,贝齿紧咬着下唇,一双杏目嗔怒地瞪着秦三,主动向钟离木请战。
“秦三休狂,你大哥刚刚接不下我一掌,不知道你这个做弟弟又当如何?”青城派与崆峒派一向相交莫逆,龚清也不忍看到崆峒一再受辱,一声断喝后便要挺身而出,“我来会会你!”
“多谢龚左使仗义执言,不过秦三辱我崆峒太甚,我崆峒弟子若不能出手捍卫师门,岂不是要令天下人以为崆峒怯懦无能?”
龚清尚未出战,崆峒弟子之中已是有人飞身而出,一个起伏便掠到武场之中,右脚轻点地面身形再度拔地而起,顺势跃上擂台。
此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长相颇为文静,身材略显削瘦,秀气的眉宇间还滞留着一抹愤愤不平的稚嫩之色。
柳寻衣心思谨慎,一眼便看出此人虽然面色冷峻,但实际上却是故作镇定,其实刚刚上台的几个动作已经令他暗呈气虚之状,这着实令柳寻衣感到有些意外。
“周穆,简直胡闹,快下来!”庄夫人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起身便要上场但却被钟离木给伸手拽住。钟离婉莹急声道:“爹,周师兄他一向身薄体弱,又岂是那秦三的对手?”
“上了台要么被对手打下来,要么认输自己退下来,除此之外绝没有第三种方式可以让他下来。”钟离木一改之前的戏谑之色,目光幽深地说道,“这是规矩。”
“可是周师兄他……”
“不必多言!”不等钟离婉莹再劝,钟离木突然极为不耐地训斥道,“平日里在崆峒你们没有规矩也就算了,如今到了陆府难道还想肆意任性不成?穆儿虽然身子弱但性子却极为刚烈,此刻众弟子都被秦三的气势吓住不敢冒然上场,穆儿上台倒也算为我崆峒多少挽回了几分颜面。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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