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早已吓得周知府浑身冷汗。
他惊恐的盯着靳梓汐手中软剑,那剑锋薄如蚕丝,却有削铁如泥之势。
在那冷冽噌噌的剑光之下,周知府抖了抖,惶恐不安的抬起头来,与靳梓汐冷如寒冰的双眸对视着。
“原来如此……原来近日朝中那些人,都是你们杀的……白家和君家不是曾扬言不要这天下吗,光一个君国还不够,连南湘国的事也要插手……呵呵……果然这世间没有放着天下不要的人!”
“周大人多虑了,朝阳宫只杀贪官污吏,图的也的确是天下,只是,并非这天下的版图,而是这天下的百姓!”
话应刚落,手中长剑便快速挥了出去。
几乎没有看到她出手的动作,软剑就已重回腰内,而靳梓汐也飞身离去。
城楼之上的周知府双眼瞪得硕大,像一尊僵硬的雕塑定格着,只是片刻之后,他笨重的头颅扑通一声落地,如泉水一般汹涌的鲜血自颈中喷射而出!
风中的血腥味好似又重了几分,没人知道,被周知府贪污投运而走的救灾银,已经被靳梓汐系数拦截,此时早已运往各个受灾的州县,安稳的交到了每个难民手中。
当晚,靳梓汐便在云州外开设赠粥厂,前来领粥的难民数不胜数。
天下间人人都觉得朝阳宫古怪,明明做着的是血腥无比的营生,却怀揣着一颗善心,让人摸不着头脑。
傍晚的余晖洒在靳梓汐身上,如今她已经取下面纱,换上一身寻常妇人的装扮,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不施一点脂粉,发间也没有半点头饰,然而斜阳却笼罩着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即便是最朴素的装扮,也是光彩照人。
不知何时,粥桶旁多了一位华服男子,警惕的靳梓汐拿着汤勺的手一怔,转眼便恢复了宁静。
即便她不曾看他的容貌,但是他身上散发而出的甘甜梨花香便已辨出他的身份。
“我以为揽月公子总是忙着杀人,没想到公子竟有闲心前来帮忙。”
“是那些人太傻,才以为发生在京中的命案与朝阳宫有关。”
男子开口,嗓音清润的如同潺潺泉水滑过心尖,却又随风不留痕迹的吹走。靳梓汐淡然的将粥交给下一位难民:“也是,谁不知道揽月公子杀人留下的总是一柄月牙银铁,而我朝阳宫除了尸首和血,什么都不留。”
说罢,她便露出一丝讽刺笑意,转而看向身侧俊朗非凡的年轻男子:“都说揽月公子师从少林正宗,我还以为公子吃惯了斋饭,七情六欲早已寡淡,没想到,公子竟然在为自己的前程铺路,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
“我也是迫不得已。”揽月公子抚了抚脸上的灿金月形面具,修长的手指划过上面的七彩流云,薄唇微扬,缓缓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再这么下去,只怕身不由己,真会如姑娘想的那般不堪。”
说完,靳梓汐便见她腰带上多了一个钱袋,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他挂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