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店出来,打开一把雨伞,独自步行于无锡街头的华枫,在下雨黑色夜幕下,并没有见到多少的行人。稀稀落落,滴滴答答,朦胧烟雨的夜江南,似乎独自步行于街头的他就像是一个远在他乡之人一样。不过,现在向四周看去,少了一分喧闹,多了一分寂静,那种感觉真的很美。他没有坐上出租车,而是步行到一个小巷口,在岸上坐上一艘四五米长的小船。来苏州和无锡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发现已经渐渐喜欢上这样的交通工具。
“年轻人,你要到哪里?”身躯有些佝偻的中年人船家问道。下雨的时候,一般除了那些情调的年轻男女,或者那些学者诗人,才会在下雨天的夜晚坐船游览,或者吟诗作画。船家自年轻开始就看到不同人的脸色神态,而如今看到这位拿着一把黑色雨水的年轻人,却是看不懂对方的脸色神态,如果不是对方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他以为自己又在黑夜中,碰到一个失恋而一时之间想不开的年轻人。
“船家,随便逛逛。”华枫看着船家说道。进到小船里面的时候,也就可以不用开雨伞遮雨了。而他想不到在进到里面的时候,还看到一对十七八岁的男女在随风摇曳的烛光下看书。在华枫进来,刚刚把雨伞合住,坐下来的时候,对方年轻男子也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华枫,也就继续看着他手中的一本书。
不过,那个女孩子对于这位年轻乘客有些奇怪,双手拿着那本书的封面遮住她那张瓜子脸,偷偷地用那双大眼看着华枫。他想不到在里面还有其他人,不过这都是水上人家,也就想清楚了,看着那名年轻男子的外貌和外面那位佝偻的中年船家有些相似,他猜得出对方肯定是刚才中年船家的子女。毕竟现在外面的房子贵,想要买一套普通的房子都不容易。看着两人那么努力看书,他也就不打扰他们了,而是重新打开那把黑色的雨伞,回到甲板上。
“年轻人,你怎么出来了?”中年船家边划着小船,边问道。
“呵呵,那是你的孩子吧?他们正在努力看书,我也就不进去打扰他们了。”华枫看着对面的船家笑着说道。
“是呀!他们从小都是在船里生活。以前在太湖捕鱼的时候,两人还跟着我。”有些佝偻的中年船家说道。
“太湖捕鱼不是比这好赚钱吗?怎么就不干那行了?”他笑着问道。
“不是我不想干了,只是现在太湖都被太湖帮的人占了,现在想要捕鱼和养鱼,都很艰难,还得给他们交一笔钱,所以我也就回来了,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船夫,一家人安安稳稳过着平常人的普通生活,也就很满足了。”中年船家说道。
说着的时候,还把划桨放回甲板上,让下船随河水自动开着,而对方却是从口袋里摸出一点烟丝,用一个瓶子做成的简单烟斗,拿出打火机点燃,也就悠然吸了起来。从对方的话语中,似乎听得出对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所以也就来到船家的旁边坐下问道。
“船家,难道在这里开船就不用交了吗?”中年船家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只有远远的地方才有其他点着烛光的船家的时候,他回头看着这名已经一步跨过船顶上的帆布过去的年轻人。他不知道这名年轻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打听道上那些事情,毕竟在以前坐船的游客,都是问无锡哪个地方最好玩,无锡哪个地方的美食最好吃?还从来没有人问这些的。
“年轻人,小声点,这里同样要交。不过,少很多而已,这点收入也就过一家人生活了,而且这里也是我的家乡,所以我也就回来了。”佝偻的中年船家说道。那种犹如他父亲吸的土烟,从中年船家喷出来的时候,也就成了在黑夜雨水下,小河上浓浓的烟雾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