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攸含着泪瞄了他一眼,就见他低着头拱着手,一副“老子已经诚心认错了承认是为了我家那不存在的胞妹才失态的,你再刁难老子你好意思么你”的架势。
当然,他的举动落在外人眼里自然是诚心认错,但是乌攸现在已经自带了五百多度的有色眼镜看白玉及,自然哪里都是错哪里都是无耻之处。
而在意识到自己居然如此无耻地带着有色眼镜看人后,乌攸却终于放下了些心来。
其实,之前她一直有点儿忧虑,担心自己看到自己千年前的孽缘后,会控制不住地圣母玻璃心发作,想要放他们一马,就让这事儿随风而去,要是那样的话,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但她真心害怕会出现这样狗血的桥段。
现在不用担心了,从她看到白玉及就想施暴的冲动,乌攸就已经可以判断出来,自己已经不是千年前的傻白甜了,那些酒馆偶遇没落书生然后双方一见倾心的戏码已经被乌攸归结为了“yy小说”的范畴,谁能保证酒馆里碰上的那货不是李甲,而乌攸也不想再当一回杜十娘,更不想为个渣男怒沉百宝箱或是怒沉贞操。
乌攸正在如此深沉地想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便扫见白玉及抬起了他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眸,正炯炯地打量着自己。
乌攸被他的目光打量得一个哆嗦,缩回到了周约的怀里,心里策划着,要不要借口他被烫伤,把他骗到哪里去,然后挖出眼珠子挖出肾来,拿福尔马林泡起来,等带回到现代,眼珠子拿去做遗体捐献,肾拿来换个6789之类的玩玩。
在乌攸计划着如此残忍的计划时。周约的眼神也扫过了一旁低声下气、但觑着乌攸的眼睛不乏惊艳之色的白玉及,随即便不动声色地把眼神收了回来。
围观群众在清楚这只是一场意外而不是什么狗血剧后,也都纷纷表示遗憾,打道回府去了。白玉及也起身,捂着被烫伤的地方,狼狈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被这样一搅,乌攸也没什么心思去挑衣服了,便和周约一起坐着轿子回了家。
乌攸在回到棺材铺的后门时,还在琢磨着如何叫白玉及在社会学和生物学上做到双重含义的消失,最好能把他的dna掐灭在世上,省得他再编出什么“攸儿”什么的东西来恶心人。
但是,里面有个小丫头匆匆忙忙地跑来报信,打断了乌攸心中的幻想:
“大夫人。您娘家表哥和舅母已经来了,二夫人正在里头和您的舅母聊着,就等您回来呢。”
……看来今天不管是在家坐着还是出去逛逛都容易碰上极品,以后出门必须得看黄历和今日星座指数了。
乌攸看向了周约,突然有点儿犯嘀咕:
这周约按道理应该是知道楼璞凡和他母亲今天要来的消息的吧?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拉着自己出去……
周约面上的表情却还是很淡定,她嗯了一声,向丫鬟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转过头来,拉住乌攸的小手,亲昵地说:
“你看,乌表妹。正好我娘家舅母来了,你也别见天地窝在房间里不出去,去跟我舅母聊聊天吧,她是最喜欢懂事知礼的人儿了。”
乌攸唇角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谢谢表嫂,等我收拾收拾再去。”
坐在梳妆台前,孙婆婆还在乌攸的脑袋后面絮叨:
“哎呀。小姐,你这表嫂真是个明事理的人,老奴早就觉得小姐总在房里吃斋念佛不是个事儿,老爷和夫人去了那么久,小姐也该早日从悲痛中走出来些才是。否则弄坏了身子,老爷和夫人可该心疼了……”
乌攸的耳朵用来听孙婆婆碎碎念,可是在她心里头,始终有个疑影儿:
周约为什么偏偏要挑这一天劝自己出去?
当然,在外头碰上白玉及这事儿,她是没办法操控的,算是个意外事故,可是楼璞凡和齐氏到家……
这事儿倒就有点儿悬得慌了。
孙婆婆给乌攸梳着发髻,而乌攸一直无意识地抠着化妆盒上的彩漆,视线偶尔一转,居然发现墙角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只阿飘,正在深情地在角落里凝视着自己。
这时候,乌攸把自己钢筋拉出来的高强度脑神经发挥得淋漓尽致,她大概用三秒钟认出了这货八成是林回今手底下的,那一脸斑的外形,林回今已经跟自己哭诉过无数次了,说看习惯了也会做恶梦。
一想到林回今那看上去可怜巴巴、实则趁着朝自己哭诉的机会,一点儿便宜都没少占的厚颜无耻样儿,乌攸一直紧绷着的面部肌肉终于有点儿松弛了。
那只阿飘注意到乌攸发现她了,于是优雅地飘了过来。
在乌攸还在思考为什么自己能看到林回今手底下的阿飘时,那阿飘开口说话了,声音还蛮浑厚动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