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滢这个祸害,是实打实要从安家送出去了。
后来乌攸才知道,从那天晚上之后,安老太爷病了,对外宣称只是风寒,但乌攸能猜到,绝对是被安滢那个小浪蹄子气的。
现在这主儿估计正欢天喜地地在自己院子里收拾嫁妆呢,别人的死活她才不放在心上。
乌攸记得林回今对自己转述过一个概念:当你有个儿子,你不好好教他,他就害你全家;当你有个女儿,你不好好教她,你就害别人全家。所以你跟谁有仇,很简单嘛,你就宠坏你的女儿,嫁给他的儿子,他全家都完了,大仇也报了。
对于后半句话,倒不大适合安滢的现状,首先,她不是嫁过去的,名不正言不顺,她虽然抱着像安府的肖姨娘一样姨娘上位的美好愿景,但是看潘婷的段位,和她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甚至不用潘婷出手,她就能自觉自动地把自己作个半死。
但是,前半句话,乌攸现在却有了极深的体验。
安荣禹,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只四处留情,然后别的都当甩手掌柜管都不管啊,你特么以为自己是楚留香啊。
乌攸之所以有此感叹,是因为连翘院的缘故。
自从乌攸走了,安荣禹开始忙了,白姨娘也不管她了之后,陈姨娘很是六神无主、空虚寂寞冷了一段时间,但时日不久,她就研究出了新的作死技巧。
乌攸很是无语地看着陈姨娘天天嚷嚷着空虚,缠着安荣禹要其他的姨娘来陪她说说话。
安荣禹被她烦得够够的,大手一挥,你们这些闲着没事儿干的姨娘就去陪她说话吧。
这样一来,陈姨娘居然就享受到了以前祝姨娘的待遇。
大家一早去她那儿,倒搞得是去给当家主母晨昏定省一样。
对此,乌攸表示不屑:
你丫光搞些虚招子有什么用,你还嫌得罪人不够么?
你看看韦姨娘季姨娘白姨娘看着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头活牲口啊。
你用得着这么不遗余力地给自己拉仇恨值么?别拉了,我看着都心疼。
但乌攸只是很热心地这么想着。每次还是照去不误。
这陈姨娘的脸也够大,之前乌攸和她都把脸撕破了,现在她一抹脸上的血笑眯眯地说没事儿没事儿,乌攸也不好去翻那些陈年旧账,俩人心照不宣地聊天的时候,乌攸都觉得自己快要变成华山派的那位岳不群掌门了,那叫一个虚伪。
如果陈姨娘只是寂寞地想找几个人聊聊天,乌攸不会认为她是在作死的。
关键是,每隔几天,在我们去了之后。你就跟安荣禹话里话外地暗示你哪儿哪儿又不舒服了。是要闹哪样?
乌攸已经不想和陈姨娘讨论婊/子和牌坊之间的辨证关系。对陈姨娘来说,太深奥了。
她彻底看透陈姨娘了,她就是个浮躁的货,注定成不了大器。一旦得势,抖得比祝姨娘还厉害,就差手拿一柄屠龙刀,表示一刀在手,天下我有,你们这些鼠辈都快来跪舔我了。
对待陈姨娘特殊的作死技巧,安荣禹虽然情商和智商比较低,可也不是个纯s13。
你既然都说了别人去你那儿你身体还不舒服,你还巴巴地叫别人去你那儿干什么?落人话柄啊。万一把你孩子折腾掉了谁负责?
但陈姨娘说,不嘛,人家就要人陪。
安荣禹没办法,行行行,陪就陪吧。
n天后。
陈姨娘:三少爷。那个谁谁谁来过之后,人家腰酸啦,腿疼啦,肚子疼啦。
安荣禹:那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养我的宝贝儿子的,养掉了你赔啊。
陈姨娘:和人家无关啦,都是那个谁谁谁,一来就拉着人家讲话,人家都快累死了啦。
乌攸就是那个谁谁谁,这次躺枪的无辜的倒霉鬼,不过安荣禹脑子还不是特别不清楚,直接寻摸到了乌攸的院子里,问她有没有这回事。
乌攸无语了,她想起那天去陈姨娘院里的时候,她精神那叫一个一级棒,拉着自己叨逼叨叨逼叨,足足唠了一整天,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乌攸快被她折腾得散了架,期间她几乎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原因很简单,她上火了,嗓子不舒服,说不出话来。
当蜀葵作证,乌攸的确前些日子上火上得厉害,根本不能讲话后,安荣禹一个返身杀到了连翘院,把陈姨娘狠狠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