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图又望着炎冰,忽然想起那日在蛮荒古城的酒楼遇见许宁,他的身边就有个这般年纪的俏丽少女,今天虽然换了衣服,但仔细一看便认出来了。
“姑娘手里的这把银色长弓,好生的厉害,不知道唤作什么名字?”
巫图和颜悦色的说道,看不出任何的敌意,果然城府很深让人决然想不到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个青年男子手上会沾染上那么多的鲜血。
炎冰对他似乎是恨极,也不搭理他,只把长弓紧紧攥在手里,杏目圆睁怒视着巫图。
“你来此处又是为了什么?”许宁反问道,“甚至不惜杀戮手无寸铁的古族人?不觉得有些残忍吗?”
巫图听了这话面不改色,脸上笑容依旧,答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并非我天性嗜杀,但大丈夫行事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不得不用些极端手段。”
许宁反唇相讥:“大丈夫行事当光明磊落,你这分明是小人行径,为了一己私欲杀戮无辜,实在是让人不齿。”
“你我为人处世不同,况且你也不清楚这事情对我对我巫家有多么重要。”巫图仍是语气平静,毫无怒意,“巫家在蛮荒之地苦心经营数百年,卧薪尝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重回中州,现在机会大好就差这一步了……”
许宁看他说话轻松,振振有词,全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一股怒意不由得冲上心头,喝止道:“你巫家为了争权夺位,不顾天下苍生的性命安危,执意盗取‘搜魂炉’,实在是丧心病狂。”
巫图听到他说到“搜魂炉”三字,脸色登时大变,身边的另外两个中年汉子也是面面相觑,旋即,脸上已现出杀意。
巫图冷冷说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是来盗取‘搜魂炉’的?莫非……你还知道了其他的事情不成?”
“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炎冰“哼”了一声,说道,“你就不怕魔王复活之后,再次为祸人间,到时候连你巫家也不能免为其害?”
巫图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看得出内心是受了极大的震动。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暗中进行的,极为保密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万万没想到,竟然已经被眼前的两人知晓了。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分明有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怯意。
“许宁,你我本无仇怨,我不想赶尽杀绝。若是你能加入到我这一边,到时候共同举事助我一臂之力,我今日不但放过你,日后还能许你不尽的荣华富贵。”巫图的脸色又缓和了下来,看着两人似笑非笑。
许宁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又看着站他身后的两人,笑道:“就你们三人,今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他又侧眼望了炎冰一眼,继续说道:“不过,纵然我们两人抵挡不住也绝不会和你这种奸邪小人狼狈为奸,祸害世间,你也不必在费口舌,直接放马过来!”
他说完这话,神情肃然,一股杀气也扩散了出去。
巫图脸上的肌肉又开始抽搐了,边上的另外两人从他身后缓缓上前,沉沉说道:“不必劳烦世子亲自动手,我兄弟二人即可取他们的性命。”
这两人长的一般高矮,耸肩似鹰,目凶如豺。一个青衣一个蓝袍,此时真气鼓荡,杀意毕现。
许宁一下便想起那日在城中见到巫图,他的身边也正是这两个中年人,看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修为定然不弱。两人手里都提着一条长枪,枪头拖地慢慢走了过来,枪头摩擦在沙砾上,响声清亮。
炎冰举起长弓,正要一箭射去,听得许宁轻声说道:“刚才老人被一箭射死,我看他们身上又都没带着弓箭,想必山上还埋伏着其他人,你提防上面的偷袭就可以了。”
炎冰这才猛然想起,心想许宁哥哥平素看起来呆傻得可爱,真到了关键时候又冷静无比考虑周全,实在是让人钦佩。于是不再射出,只用余光偷偷在山腰的悬崖和乱石堆里梭巡着,这天池四周草木不生,若是有人露头现身,一下便能看个真确,倒也不太难。
许宁同样朝着两人逼近,体内的十八灭魔锁抖动不已,蓄势待发。
双方相距到二三十米处时,青衣人一声暴喝:“世子对你恭敬有加以礼相待,你竟然如此的嚣张放肆,今日我洪家兄弟便取你项上人头,帮世子出了这口恶气。”
许宁也不答话,像一株苍松立在当下,纹丝不动。
“呔!”
两道身影同时窜起,长枪刺出,泠泠作响。
“百鸟朝凤。”
洪家兄弟同时喊出枪诀,银色的枪头变化出五六朵枪花,这十几朵枪花同时朝着许宁刺了过去,上中下三路顿时被封住,破空声猛烈响起,匹练的枪影气势如虹。
许宁的手臂一振,灭魔锁鬼魅般穿出,迎着十几朵白色的枪花,旋舞了起来。
枪花穿入在黑色的铜墙铁壁上,顿时白色光芒迸射,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洪氏兄弟一看攻击受阻,向后滑行而退。再次喝道:“白龙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