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自然高兴:“学,当然学。”
“你这样,明天一大早……”娟儿的脸上逐渐呈现忧色,最后恢复原来的傻笑,拍着手道:“好啊,好啊,姑姑您真厉害!”
看着娟儿跑远的身影,姑姑轻哼一声:“哼,厉害?厉害的还在后面!”
“婉君,婉君……”娇依在枕头旁急急地喊着婉君,婉君则睡得像个死猪,怎么叫都叫不醒,嘴里还似梦非梦的哼着小曲儿。
娇依着急,端起脸盆“啪——”地尽数泼在婉君的脸上。
婉君做梦和梦瑶在野地里采花捉蝴蝶,忽然天就阴了,电闪雷鸣,正找躲雨的地方的时候,瓢泼大雨顷刻落下——
“啊——”婉君即刻就醒了,侧头一看是娇依,不可置信问道:“你干嘛!”
“不是我干嘛!是你干嘛,这都快到午时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睡的时间有多长?”娇依嗔怪道。
婉君紧锁眉头,借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是吗?可能是昨个儿和梦瑶谱曲子谱的时间太晚了吧。”
“还说呢,贾毓和姿婵人家一大早就去练习了,梦瑶被一个宫女叫走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眼看午饭该吃了,谁也没回来,你又一直睡着不醒。”娇依边说边不住地向门外张望。
婉君本来正在打着哈欠穿衣,一听说梦瑶被人叫走现在还没回来,而碰巧的是,以往这个时候早就该回来的贾毓和姿婵也没有回来,立刻从床上蹦了下来,衣衫不整地拽着娇依问:“三个人一大早出去,都没有回来?”娇依着急地点了点头。
“坏了,梦瑶自从失忆之后,对什么事情都看淡了,一点心机也没有,这要是被什么……”婉君正兀自说着,就瞧见贾毓和姿婵盈盈走进屋,面色平淡地坐在椅子上,从宫女手中接过茶盏。
婉君立即换了言辞,嗓门提高:“万一梦瑶被什么居心叵测的坏人陷害了,这一屋子的人都休想逃脱干系!”她自然是壮着胆子说出这些的,若放在以前,打死她都不敢这样讲,可如今,梦瑶失忆一切都变了,该轮到她保护梦瑶了,也算是欠梦瑶的吧。
贾毓放下茶盏把目光移向娇依问道:“梦瑶还没回来吗?”娇依点点头。
姿婵仿佛不经意地说:“她比我们任何人练的都晚,想是还在练习技艺吧。”
“不,你们走后,她是被一个宫女叫走的。”娇依说道。
“哦?”姿婵恍然,“那也许……是宫女让她做的事还没有完成吧。”轻抿一口茶,对贾毓说道,“好饿啊,下午还要练舞。”转头对娇依和婉君,“我们先去用膳了,你们随意。”
说完,当真拉着贾毓走去前厅。
娇依为婉君整理着衣裙,安慰道:“婉君,你也不要太担心,没准儿一会就回来了。”
一直到晚上酉时用膳,姑姑差人来告诉大家,梦瑶因为帮宫女打扫房间时睡着了,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伤了腿,此刻太医正在为她诊治,估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走路都成问题。
婉君一听就知道梦瑶完了,腿伤不是可以不参加寿宴的借口,在宫里作为待选秀女你没有任何资格和借口不去参加任何你理所应当参加的筵席,但是,你要这样带伤出现在皇亲国戚面前吗?笑话!谁允许一个伤残者还是低等秀女去扫兴本来喜庆的宴会?
梦瑶这次,即便想去,也是决计去不成了。
不是姑姑狠心,不是别人算计,倒是她自己毁了自己。
婉君倚在梦瑶屋的门框上,看着外面茫茫黑夜,暗自替梦瑶难过。
“呦,这眼泪是为我流的?”猛然被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婉君擦了擦眼泪看向梦瑶。只见她右腿被白布缠的严严实实,上面依稀还可以看得见渗过来的血迹。心里一疼,婉君的眼泪又淌下来了。
梦瑶靠在门框上,嘻嘻哈哈地一把搂过婉君:“别哭了,大不了就是不去参加寿宴,这下好了,不是我不争气哦,是命运不让我去。”
婉君扶住梦瑶让她不至于单腿撑地太辛苦,哽咽着:“别说了,干了一天的活,再加上受伤,累坏了吧,赶紧洗洗睡吧。”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这都是外伤,不碍事。”梦瑶说着拄着拐杖随婉君进了屋。
对面,窗前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分外明亮,带着得逞后的快感,姑姑果然是老手,下手又快又干脆,不愧是丞相一手培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