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的耳语回忆把黄昏刺伤
可岁月抹不掉那梦里的天堂
酒断肠,路醒他乡
我用今宵的思念醉成一座丰碑守望
美人像,宣纸泛黄
可岁月抹不掉那梦里爱你的
旧诗行
一曲罢,玄烨还在余韵中细细品味,片刻后,再次对上千若羽的眼睛,眼里多了一份莫名的感觉,有忧伤,有不明,而更多的是迷茫。
玄烨起身走向千若羽轻轻抬起她的下颌问道:“为什么你的曲、你的歌一次又一次地牵动我的心,撩拨我的回忆?为什么明明才两次见面,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千若羽轻笑一声,往后退了退,回道:“音乐在于给人以心灵的慰藉,要是不能牵动别人的心,那么音乐就不再是音乐了,至于舒公子所说的那种熟悉的感觉,或许是公子回忆的错觉吧!”
“或许吧!”玄烨苦涩地收回手,眼神瞬间暗淡无光,接着又躺回到软榻上。千若羽看着他孤清落寞的样子,泪终于夺眶而出,悄悄地滑过脸颊,滴落在琴弦上。
之后的日子,玄烨每天都会不定时地来蝶舞云裳,有时候找舞衣,有时候找千若羽。千若羽每天都在蝶舞云裳里候着,两人除了弹琴唱歌之外,就是吟诗作画、下棋聊天,有时候喝点小酒。慢慢地,玄烨找千若羽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阿玛今天怎么有空进宫?要是公务忙的话,就不用来探望女儿了,女儿在宫里住好的、穿好的,又有皇上宠着,阿玛不用挂心。”靳妃把父亲扶到座上坐下,自己也坐到了旁边。
索额图轻握住女儿的手,脸上宠溺之情尽现:“忙倒不是很忙,只是前几日大雨,老家的旧坟有点冲散了,回去看了看,所以才没进宫而已。”
“阿玛回老家怎么不跟女儿说一声?”
“事出突然,急急跟皇上请辞后就走了,我还以为皇上会跟你说呢!”
“皇上最近政务繁忙,甚少来后宫,女儿要见他,还得去乾清宫,每次都是聊几句就要走了,连温存的机会都没有。”靳妃闺怨之色顿起,索额图拧眉想了想,疑惑道:“近日朝廷上确实小事不断,但大事却没有,所以阿玛才会在这时候请辞回老家的,皇上应该没这么忙才对啊!”
靳妃顿感奇怪,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敏感地问道:“阿玛,葛老的寿辰是什么时候?”
“怎么问起这回事?”
“没什么,之前听皇上提起过,随口问问而已。”靳妃强装镇定地笑了笑,心里的不安不断蔓延着。索额图想了想,含糊地回道:“具体什么时候爹也不太记得,只记得大概是下月月中。”
“臣妾参见皇上。”
“爱妃快起,这时候爱妃应该在午睡才是,怎么来了?”玄烨没有起身,只是从龙案上抬头看向靳妃,同时拿过一份奏折不经意地盖住桌上的画纸。
靳妃以为他忙于政务,也没多大在意,回道:“臣妾听内务府回报说皇上最近食欲不佳,尤其是中午,所以亲自做了一些解暑开胃的酸食过来,不知皇上是否赏脸?”
“爱妃亲自下厨做的,朕当然要吃,不过朕还不饿,爱妃暂且放下吧!”
靳妃从宫女手中接过食盒,亲自把食盒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眼角瞥到小桌旁的一把古琴,随手弹了弹,欣喜道:“此琴造料极好,音色纯粹,是难得一见的好琴呢!”
“过两天是葛老的寿辰,朕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听说他特爱此物,所以就叫人搜罗回来了,爱妃要是喜欢的话,朕命人再搜罗一把回来便是。”
“谢皇上,臣妾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嗯。”玄烨低应了一声,靳妃随即满心欢喜地带着人离开了。
“月乔,月乔?”索额图叫了好几声,靳妃才回过神来:“啊!”
“怎么了?不舒服吗?怎么突然间发起呆来了?”索额图担忧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靳妃勉强拉出一个微笑,心中的不安更甚了:“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而已,对了,弟弟最近怎么样了?好一段日子没见到他了呢!”
“唉,这逆子比以前更离谱了,整天都往青楼跑,我看他快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索额图说起儿子就一肚子的气,靳妃也是一脸愁容:“弟弟也真是的,也不顾一下身份,家里妻妾都好几个了,怎么还整天去那些地方?”
“是一家叫蝶舞云裳的乐坊,近一年来在京师火得很,阿玛在同僚间也听说过不少有关的传闻,尤其是那里的老板千若羽,外面都流传说她词曲双绝,一曲千金。”
“一曲千金,看来有点本事,怪不得把弟弟迷得晕头转向的。”靳妃柳眉紧锁,心中莫名地对这名字产生了敌意。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皇上可能会过来的,阿玛先回去了。”
“阿玛慢走。”
靳妃送父亲出门后,心里还在想着方才的事,随即转道至乾清宫。
“皇上呢?”
有了上次的事,这两名守门的侍卫变聪明了,镇定地回道:“回娘娘,皇上出去散步了。”
“嗯,那本宫进去等。”靳妃说着就径直进去了,守门的侍卫哪里敢拦。
靳妃慢慢踱步到龙案前,回想起玄烨那日的举动,于是开始在龙案上翻动起来,片刻后,便从奏折下翻出了一张画像,画中女子眉清目秀,文静素雅,如弱柳扶风,可说是我见犹怜,落款处还有一首诗,靳妃徐徐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羽。”
右下方提上的‘羽’字,靳妃不自觉地想起了千若羽这个人,可是却连自己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堂堂大清皇朝的皇帝,怎么可能会为一个青楼女子倾倒?靳妃很快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转头看向一旁的小桌,本来应该在那里的古琴已经不见了,压抑着怒火问道:“之前放在这里的古琴呢?”
“奴才也不知道,前两天已经没看到了。”
听到小太监的回话,靳妃如遭雷击般往后退了一步,青瑛赶紧上前搀扶。靳妃稍稍平复了烦乱的思绪,吩咐道:“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盛裴,去索府请公子来一趟。”
“是。”盛裴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就带着索少伦回来了。索额图觉得事情奇怪,所以也一起进宫了,一进门就焦急地问道:“月乔,怎么这么急着找你弟弟进宫?你刚才神色就不太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靳妃把画像递给索少伦,问道:“弟弟,画像人你可认识?”
索少伦接过画像看了看,立马展颜欢笑:“姐姐这里怎么会有千若羽的画像?此画作得甚好,姐姐要是没用的话就给了我吧!”
“这是从皇上那里取来的画像。”这句话靳妃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只恨自己没有趁早发现。索少伦不敢置信地问道:“姐姐说什么呢?皇上好好的在宫里,怎么会认识千若羽?”
“月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堂堂天子和一个青楼女子来往,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阿玛看看画像的落款是皇上的字不是?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皇上写得可真是深情啊!”靳妃死死地盯着画像,恨不得把画中人碎尸万段。索少伦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这贱人装得如此清高,原来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姐姐放心,我这就去灭了这妖孽。”
索少伦说着就要走,索额图赶紧拦了下来:“你给我站住!就知道冲动妄为,当中的利弊你晓得吗?”
“阿玛,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