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北楼的求情非但没让文帝面色和缓,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暴怒:“闭嘴!今日此案若不查明,决不罢休!谁敢再为她讲半句话,朕便连坐处置!”
余辛夷在殿下轻轻摇头:景北楼看似说情,实际上根本是激怒文帝,让文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雪妃的身份的确有问题,那她诞下皇子这件事本身就是件极其可怕之事,直接以不轨之心窥探他大鎏国景家王朝!
景北楼这次是下足了本钱,目的就是直接要取她余辛夷跟景夙言的项上人头!
雪妃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几乎已经是泣不成声:“陛下,三殿下、四殿下究竟为什么陷害臣妾,无非是因为臣妾诞下的二十四皇子受到您的极大宠爱,让某些人感到争储岌岌可危,但这绝不是臣妾的本心啊!您若是不相信臣妾,还不如让我就此一头撞死在殿前!”说着,她已经站了起来,要向金柱撞去。
皇帝刚要开口,景北楼却忽然冷冷道:“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别人不知道真相的,只会以为您这是要畏罪自杀呢!”
雪妃被宫人拉下来,早已泣不成声,像是要被活生生逼死般。
向来敦厚宽和的三皇子景天齐,此时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目光狠狠的钉在雪妃身上:“雪妃娘娘,你事到如今还有何话要说!念在二十四皇弟的份上,还是老实将一切交代的好,是谁帮你冒名顶替混入皇宫的?又是谁跟你合谋下毒,要毒害父皇!还不快老实交代!”两个毒字,字字直戳文帝的心口。
景天齐一番责问表面上看似是对着雪妃,然而在场不少明耳人都听出来,分明是针对八皇子景夙言来的!两位皇子在争储上必有一战,但是谁都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快,且如此猛烈!
就在此时,一直保持风轻云淡,好似事不关己的景夙言忽然笑起来,朝着景天齐道:“没有任何证据,三皇兄仅凭一张嘴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断定雪妃娘娘有罪,即便是京兆尹判案,也不该如此吧?”
“证据?”景北楼冷笑起来,上前一步道,“这个少年不就是证据么?八弟,父皇中毒你非但不关心,反而替罪魁祸首的雪妃说话,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你的居心!”
景北楼一番责问,让百官们的目光直接扫在景夙言身上。
“够了!”皇帝沉着脸望着自己几个要当庭吵起来的儿子,劈面朝向景夙言道,“老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景夙言非但没惊慌,反而不紧不慢的微笑起来,朝着文帝行礼道:“父皇,有一件事儿臣想禀告您。”
皇帝显然已经极不耐烦,咬牙道:“有什么事,说!”
灯火下,景夙言的面容俊美而冰冷:“几日前儿臣回府的路上,突然有一位老妇人冲出来拦了儿臣的仪仗,说是有天大的冤屈要请我申冤。儿臣一听竟然是状告有人合谋绑了她儿子,害她丈夫性命,求儿臣替她做主。”
绑了她儿子,害了她丈夫性命?
众人面面相觑,八皇子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并不算特别的人命案子,交由京兆尹审理便罢了,何必要拿到大殿上来说呢?这八殿下莫不是太不知时宜了吧。
就连皇帝的耐心也彻底告罄,目光愈发阴沉:“老八,你到底想说什么!”
景夙言却笑起来:“父皇勿急,将那妇人带进殿,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皇帝冷哼一声,道:“好,传!”他倒要看看,他的儿子们在玩什么花招!
不一会儿,一名头发花白打扮褴褛的老妇人被禁卫军带进殿来,一双发白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在看到大殿内众人时,脏兮兮的手下意识地抓住押解她的禁卫军,每一步都走得颤颤悠悠,脸上还带着伤。这么个老妇,看起来简直跟乞丐似的,让众位王孙公子忍不住掩住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