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阳公主亲自去接,余辛夷果然极为守信的上了马车。
不顾余辛夷的婉拒,亲密而热情的拉着余辛夷的手进了驿馆,舞阳公主老远便唤道:“皇兄,你快看谁来看望你了!我这样厉害,把皇嫂给你接来了,你可要好好奖赏我的!”
舞阳公主说得无比天真烂漫,却让跟随而来的白纸、寒紫紧紧皱起了眉头。她们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的,舞阳公主来请,她竟然真上马车了!虽说有报答的成分,但她家小姐向来不是心肠软的人啊。难道小姐真被赫连啸的举动打动了?哎呀,这下要快通知八殿下,危机了呀!
舞阳公主说得鲁莽,还没等余辛夷不喜,赫连啸已经捂着伤口亲自走出来,瞪着舞阳道:“胡说!什么嫂子,辛夷小姐岂是那种可以随意开玩笑的人,”说着又向余辛夷道歉道,“辛夷小姐,我这皇妹向来是口没遮拦,但没有坏心,你可不要介意才是。”
余辛夷不动声色的收回被拉住的手,风轻云淡的微笑道:“不妨事,不实之言我向来不放在心上的。”
舞阳公主听出来,这话分明是拒绝的意思,余辛夷绝不会嫁给赫连啸,她惊诧的撑大了眼睛:“为什么呢?我皇兄可是为了你,连命都差点没了,这样痴情的好男子,你从哪里找?按照你们鎏国很多典故,你应该报答他以身相许才对,更何况,我皇兄可是未来旬国的皇,你嫁给他将来便是一国之母呢!”那惊诧的目光仿佛觉得,余辛夷拒绝简直是个傻子,这样好的事,天下人求都求不来呢。
余辛夷浅浅笑道:“赫连皇子施以援手,我自然是感激的,但是古书上有句话:彼之蜜糖,吾之砒霜。一国之后固然难能可贵,却不是我所求。”
闻言,赫连啸俊朗苍白的脸上露出极为痛苦失望的表情,勉强笑道:“舞阳,你别说了。若是辛夷小姐已经决定,我也没有强求的道理。辛夷小姐,本次我携皇妹出使鎏国就是为了两国互市交易,任务已经完成,十日之后就到我回旬国的日子了。一别之后,我们怕是再无相见的机会,所以这五日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初到鎏国便听闻辛夷小姐才学过人,对朝政天下有独到的见解,且我向来对鎏国昌盛的风俗文化极感兴趣,但苦于这次受伤不得外出,所以想请辛夷小姐抽空经常来驿站介绍介绍,不知辛夷小姐可愿意否?”
余辛夷低头思忖了一下,有所犹豫。
赫连啸与舞阳公主相视一眼,交换一抹心机。就在舞阳公主准备开口的时候,余辛夷忽然抬起头微笑道:“才学切磋,我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
白芷捏紧了手指,差点忍不住跺脚。她越来越搞不懂,小姐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一时间谣言甚嚣尘上,一个人说亲眼见到光华郡主频频出入驿馆与赫连皇子相见,另一个人立刻接过话头:可不是么,前阵子还看见赫连皇子日日往尚书府送奇珍异宝,对了,相爷大寿那天赫连皇子还为救光华郡主负伤呢,两人之间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有人猜测:会不会光华郡主被赫连皇子打动了,要解除与八皇子的婚约,跟随赫连皇子去旬国?
这些话越传越广,传进余辛夷耳朵里,她却不在意,继续拿着鎏国一些奇闻异志的卷本去驿馆赴赫连啸的约。这几日,赫连啸仿佛老实了很多,不再对余辛夷所什么超出礼仪的举止与言行,反而像对待珍客般温文有礼,两人只谈鎏国各地趣闻,倒比从前和谐得多。
直到赫连啸回国前两日,赫连啸面带遗憾道:“二日之后,我便要启程回国了,至此之后一别天涯,相隔千里,少了一位知音啊,”赫连啸长叹一口气,抬起头笑道,“我听说,京城郊外梅花山上前日一场大雪后,梅花开得极好,我想请辛夷小姐一同赏花,不知可不可以?”
余辛夷犹豫都不犹豫,直接道:“自然可以,梅花山上梅花雪可是闻名鎏国的美景呢。”
赫连啸没想到如此顺利,高兴得眼睛发亮,欣喜快乐尽写在眼底:“那太好了!我这就去着人准备!明天早晨,梅山下见!”
京城新近下了雪,按道理说天气应该寒了,第二天却难得是个晴天,阳光懒洋洋又暖融融的照在人身上。尚书府外马车前,白芷细心的为余辛夷披上披风,暖黄的披风滚了雪貂的边儿被精细的打了个结,只露出一张施了浅妆的脸蛋,衬得余辛夷整个人柔和了几分,看起来终于添了几分一般大家闺秀的娇俏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