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辛夷唇边溢出一抹盛放不下的冷嘲,眯起一只眼睛狠狠的瞄准他的后脑,就在景北楼都觉得自己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那根锋利的箭猛地射出!那一刹那,他浑身血液同时僵住,连呼吸都已经停滞,似乎死神已经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景北楼只觉得耳边一凉,似乎一道滚烫的血液从他的皮肤中溅出,溅在他自己的脸颊上,而那根箭继续,将系在自己腰上的绳索射断,将他重重的跌在地上。景北楼抬头的刹那,只来得及看到余辛夷脸上那一刹那无比冷漠的恨意以及杀意,仿佛他们早已注定是生生世世的仇敌!只要其中一人不死,这仇恨便永远不死不休!
身后上百名侍卫见状,急匆匆的冲过来,将自己的主子扶起来。余辛夷放下弓箭,冷漠的回到马车里,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疾驰着,已经消失在密林深处……
而与此同时,余尚书府里。
穆雅兰伏在棺木上,哭得梨花带雨,极尽悲伤,双肩不停抖动着,几次三番几乎哭得晕厥过去:“郡主啊……你死得好惨啊……”两行眼泪刷刷的流下来,那样悲戚的哭声,让周围闻着都要为之伤感。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急匆匆的奔来,在掀开白布看到下面血肉模糊的人儿时,顿时老泪纵横:“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这是怎样一副凄惨的场景啊,白布之下的人儿,整张脸庞全部被刀子划烂,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半点原来的模样,只有身上穿着的裙衫依稀可以辨出那件裙子是余辛夷的无错!老夫人在看清楚的时候,身子晃了晃,几乎忍不住晕厥过去。就连柳氏、张氏她们见了,都不忍心的别过头去,六姨娘在看到的刹那,顿时大恸,几乎哭晕过去。
穆雅兰扑通一声跪在余怀远与老夫人面前,哭泣道:“老爷!老夫人!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郡主,受那歹人所害,老爷……全是妾身的错,妾身难辞其咎,请容许妾身以死谢罪吧!”
老夫人怒到浑身颤抖,狠狠的瞪着穆雅兰,那目光恨不得要把穆雅兰吃了!她的孙女儿,最疼爱的嫡长孙女,竟然就这样没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交代清楚!”
穆雅兰抬起那双泪眼,极力压制着心底的心虚,万分愧疚道:“郡主与我在上碧霞寺的路上本是极平顺的,却没料,路上突然冲出一群匪贼,见到人就杀,郡主为了救我自己……老夫人,都是我的错,请您责罚于我吧!”
老夫人听到后,几乎怒急而笑:“匪寇?京城竟然会出现匪寇?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余怀远的眉头深深锁住,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一道难以揣摩的光,然而双唇却始终紧闭着,没有发出一个字。
在老夫人犀利的目光下,穆雅兰的目光躲闪的低下去,只拿着帕子不住呜呜的哭泣,心底却冷汗涔涔,因为刚才跟老夫人目光相对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到老夫人在怀疑!怀疑的不是别人,就是她!
就在此时,穆雅兰忽然捂着肚子抽痛的惊叫起来,丫鬟豆青立刻冲上前,担忧哭道:“夫人,您再为郡主伤心也于事无补啊,别忘了您腹中还怀着老爷的孩子……万一您的孩子有三长两短……夫人!豆青求您了,请您节哀啊……”
穆雅兰却决绝的推开豆青,膝行到余怀远面前,伏下身不住叩首道:“老爷……是妾身连累了郡主,请老爷治罪……妾身死不足惜,但只求老夫人网开一面,待妾身将老爷的孩子生出来后,再行处决,妾身便是一死,也再无遗憾了……”
她抬起那张被泪水浸满的脸庞,两行眼泪便不住从眼角滑落下来,如同清晨被露水打湿的花瓣般让人心都几乎要揪起来。穆雅兰边哭,心中边是冷笑:只要有这个孩子在,便是她最好的保命神符,即便老夫人察觉到什么又怎样?难不成真的要处置了她?呵!那可会同时杀死余家的血脉!她早就算准了,只要有这个孩子做筹码,即便是老夫人,也不能拿她如何!此时此刻,余辛夷那小贱人肯定还被困在四殿下手里,一辈子都别想出来!而余府主母的位置,就要是她的了!
老夫人看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怒到手指都是颤抖的:“你……你!”精明如老夫人。,哪里会看不出来穆雅兰这是在逼迫她!用那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要挟整个余府!若是敢伤她半分,这个孩子便会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