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花云然面前就是白云和淤泥,确实没什么可比的,她一向能认清自己的位置。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疼呢?
“一个小小的助理,怎么这么嚣张?”那天柳芳菲在路千宁面前吃瘪,柳青山忌惮周北竞才不敢计较。
今天总算抓到了路千宁的短处,还是在柳家的场子上,他立刻要给柳芳菲把面子找回来。
“北竞,你这个助理我看就是小心思太重了,跟你跟的久了分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之前跟小菲起摩擦就算了,现在连云然都敢欺负!”
在场没有敢得罪周北竞的,可在路千宁和花云然面前众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偏向花云然。
“是挺过分,她哪里跟云然比的了?”
“周总的助理也只是个助理而已,估计是一时飘了以为自己能跟上流社会的人平起平坐了。”
半蹲在地上的周北竞眸光清冷,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花云然,花云然顿时身体一僵。
下一秒,周北竞长眸朝路千宁看过去,声音不辨喜怒,“不过来解释一下,还愣着干什么?”
路千宁一怔,垂放在身侧的手紧捏着衣角,他居然会给她解释的机会?
众人面色各异,周北竞给路千宁解释的机会意味着他并不相信花云然说的。
花御封意味深长的看了路千宁一眼,“既然阿竞让你解释那就解释一下吧,省的别人说我们花家欺负人。”
路千宁很想笑,因为花御封赤裸裸的威胁,但她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嘲,却连提起唇角的力气都没有。
“不管我担心花小姐抢我工作是不是真的,我和花小姐落水都属于意外,毕竟我就算再怎么没分寸也知道花小姐不是我能欺负的。”
这话既给花云然保留了颜面,也将身上的脏水洗干净了大半。
而那些愿意恭维花云然的不管她说什么都会继续恭维。
反而她这样说,让那群人没办法再继续落井下石。
“阿竞,湖水很凉,还是先送云然去医院吧。”花御封掏出车钥匙,“我去开车。”
周北竞沉了沉呼吸,弯腰将花云然抱起来,往外走的时候在路千宁身边顿了下。
“跟我去医院。”
路千宁让开路,毕恭毕敬的低着头,“不用了,周总送花小姐去医院吧,我先回家了。”
说完她往停车场走,走了好远还能察觉到背后那道如注的目光,快能将她穿透了。
她上了车将空调打开调的最大,一脚踩了油门在平坦的公路上开着。
或许是温度飙升,将她冻僵的身体暖回来,以至于她眼睛发热,氤氲出一层雾气。
抽了一张又一张的纸巾擦眼睛,可雾气非但没有减少还变成了泪滴,她开不了车了,不得不停在路边,双手插入长发中,趴在方向盘上冷静。
她被花御封救起来的时候,便看到花云然紧紧抱着周北竞,当时的周北竞背对着她,微微低着头。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她想他一定心疼坏了。
娇滴滴的花家大小姐差点儿被淹死,花云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
所以她的死活远比不上花云然重要,他终归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救花云然。
可他这个上司很称职,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让她背黑锅。
所以她怎么也讨厌不起来周北竞,只是莫名胸腔里积压了许多委屈,无处释放。
先前想跟他说清楚她就是他妻子的念头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良久,她调整好情绪重新发动引擎回家。
却在家门口看到了吴森怀的车,她解开安全带下来,敲了敲吴森怀的车窗。
车里埋头玩儿手机的吴森怀这才发现她回来了,迅速关了手机下车,正准备开后门却忽然看到她满身狼狈。
“千宁姐,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出了点儿小意外。”路千宁吸吸鼻子,声音有些打颤,“你怎么在这儿?”
吴森怀回眸看了看车内,路千宁这才发现副驾驶上坐着睡着的张月亮。
“她说做了你爱吃的酒酿丸子,非要送过来,谁知道一等就是这么半天。”说话间吴森怀打开车门拿出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路千宁身上。
眸光复杂的看了路千宁又说,“虽然小月亮不说,可她很心疼你,甚至内疚,把什么好的都想给你。”
“我知道。”路千宁正想把外套拿下来,就被吴森怀阻止了。
“你穿着吧,这外套还是新的,我没穿过。”
路千宁一听更不能留着,坚持把外套脱下来,吴森怀抬手摁住她肩膀不允许她脱。
这争执的一幕落在不远处的周北竞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