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制冰的买卖,还有顾夫人与谢玲花的绣庄。顾念娇听得出言外之意,抬手按住心口,眼神变得坚定,“我会拿到澄园。”
这是她现阶段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顾念娇从来不介意做一个在外人看来嚣张跋扈的顾大小姐。凶名在外,别人会怕得罪她,不用像在家里那样,被祖母逼着谦让堂弟堂妹。
如今她却觉得不够,怕惹麻烦的“怕”,与敬畏的“怕”,是不一样的。
程小棠对顾念娇寄予厚望,积极地鼓励道:“顾姐姐,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谢谢,棠宝真厉害。”顾念娇垂眸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真诚地感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跟堂妹们抢夺祖母的欢心。”
程小棠骄傲地挺起小胸膛,“那不一样,我可是三岁就开始逃荒了。”
“只要顾姐姐下定决心,也会很厉害的。”
顾念娇心里绷着的弦微松,燃起一股斗志:没错,她必须要做到。
三岁的孩子能够历经磨难从千里之外的北方走到关凌村,她只是从顾府的后宅走出去,没什么可畏惧的。
程小棠又给顾念娇灌了好几碗鸡汤后,挥着小手目送她离开。
“还别说,小棠宝真挺适合做教书育人的夫子。”萧崇美滋滋地品尝着蒸馏出来的白酒,“好酒!”
栖云道长得意扬扬,“那是,也不看看棠宝是谁的徒弟。”
萧崇毫不留情地拆台,“你说话要有棠宝一成中听,小鱼儿当初也不会见你就烦。”
“萧昀舒那小子明明是看谁都不耐烦。”栖云道长想到自己的黑历史,高冷地哼道,“汤老头现在不在追着要收徒。”
“要我说,就是你们萧家把孩子惯坏了。”
程小棠弱弱地举起小手,“师父,昀舒哥哥已经答应拜师了。”
萧昀舒此番回老家,干净利落地清除了一批被萧家旁支收买的庄头和管事,赶在清明前种上了从钱塘县运过去的新稻种。
倒是寻找炭脉花了许多功夫,还偶遇登高望远的信国公。
信国公年轻时也是一代名将,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国公爷,后因重伤致仕,回家颐养天年。
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如珠似宝的娇宠着养大后嫁进了簪缨世家,生下的几个孩子都走的都是文官清流的路子。
因此他一直想收徒继承衣钵,就是过于挑剔,拖到七老八十都没有合心意的。
眼看着要把一身本事改进棺材,才遇到了处处都合心意的萧昀舒,当下就抓住不肯放手。
栖云道长当初想要收徒,只是一时兴起,硬教会一套针法后就潇洒离开。
信国公却是抱着完成毕生愿望的劲头,年纪又确实不轻了,萧昀舒也没法对战功赫赫的老人家做什么。
程小棠得知后,立即写信劝说萧昀舒成全老将军的心愿。
诸如萧家的家学渊源,汤家的也不差,多学一些肯定没坏处,学会以后还可以教给她的之类的言语,终于让萧昀舒拜了师。
说实话,对于萧昀舒不用上学这点,她已经默默嫉妒了大半年。
连国子监都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平时要么看书,要么练武,偶尔出一趟远门,总觉得很悠闲的样子。
而程小棠请一天假,都要被白老夫子布置两天的作业。
栖云道长闻言啪一下将酒盏放在案上,“汤老头一把年纪还不爱洗澡,哪里比我强了?”
萧崇乐不可支地掰着手指算,“信国公比你会打仗,比你会练兵,比你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