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朝廷不仅不用出钱养兵,还能在三年后收取田税。
纳税是不可能纳税的。
但朝廷愿意给,就算是荒地,定安侯也没理由不要。
恰好程小棠迸发了开荒种地的热情,萧昀舒就顺势买了一座土壤与北境荒地最相似的荒山,试着种粮食。
同时新调了一批人过来,充当开荒的长工,跟着应寒和鲁方学习使用先进的农具。
前段时间萧崇偷偷寄了一封信给程小棠,说萧昀舒在京城踩着“童言无忌”的尾巴,狠狠收拾了对定安侯出言不逊之人。
可见萧昀舒淡漠疏离的外表下,还是很崇拜父亲的。
程小棠深以为然,虽然她没见过定安侯,但哪个少年会不喜欢身为大元帅的父亲呢?
京城的萧府外。
萧昀舒在踏上马车时,停下了动作。
“主子,可是有诈?”罗离警惕地环顾四周。
七日前,萧昀舒接到了参加宫宴的旨意。
如无意外,皇帝会在宴席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应允他去萧家的江南别院修禅的请求。
这也是定安侯做出的最大让步。
否则思子心切的他,只能忍痛中断合谈,回京跟三年未见的儿子团聚。
萧昀舒朝南方看了一眼,淡淡道:“无事。”
如今皇帝是最不希望他出事的,起码不能在京城出事。
而西院以萧大学士为首的那些人,心里再恨也得求神拜佛,祈求他早日离京。
难得他跟那些名义上的族人,想法如此一致。
多亏定安侯从小不招人待见,长大又是别人的眼中钉,树敌足够多。萧昀舒身为人子,可以师出有名地讨公道。
一百万两已经凑齐,他一天都不想在京城待下去。
想到程小棠在信中重复了三遍是百万功德,不是百万两银子,萧昀舒身上的冷意消散,琉璃般的眸中浮现一丝笑意。
既然是为了救他,才向佛祖预支百万功德,就该由受恩的人来偿还。
可惜收来的都是银票,不然运银子回去,肯定能吓棠宝一跳。
罗离和应霜身为萧家十二卫,不得入宫,只能目送萧昀舒在內侍的引领下,慢慢地消失在宫墙内。
定安侯不在,西院受邀的萧老学士又故意称病缺席。
萧昀舒第一次参加宫宴,就要独自面对如豺狼虎豹般的皇亲贵胄和朝廷重臣。
那些人不会因为定安侯的独子才十岁,就心慈手软。
提心吊胆地等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
萧昀舒神色如往常般,淡漠中带着一丝厌倦,像是参加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无聊宴席。
“回去收拾,三日后南下。”
唯有最后“南下”两个字,清冷的声线有了些许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