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牛则揪住了程天禄的耳朵,“跟棠宝乱说什么呢?”
“爹,夫子教我的,不懂就要问啊!”程天寿委屈极了,二哥不在,他当然要问最聪明的妹妹。
其他人强忍住没有交头接耳,眼神却在疯狂地交流着。
胡氏算是武泰镇独一份的士族,以往在众人眼中都带着读书人的光环。如今看来,也跟乡绅地主家差不多。
兄弟不和,丫鬟勾引主子,趁着人多闹起来想上位。
张妈妈自知搞砸了,一把拽住柳儿的头发将她扯起来,赶紧带人去柴房问清楚怎么回事,还能将功补过。
程小棠发现那枚玉佩掉到地上了,再看一眼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咦,这玉佩不是景焕的啊。”胡景善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捡起玉佩递给程小棠,“程小棠,你这是不是丞?”
程小棠接过仔细辨认了下,花里胡哨的纹路中间,还真是一个显眼的“丞”字。
不过这话是胡景善问的,她才不会回答。
胡景善也没指望程小棠开口,转向玉佩真正的主人,“景丞堂兄,你的玉佩怎么会在景焕的丫鬟身上?”
“是她偷的,还是景丞堂兄送的?”
公鸭嗓二号说的话比一号更刺耳,程老太听得直皱眉,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不想兄弟们好。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袁氏起身按住胡景丞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景善也读了好几年书,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区区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丫鬟,焕儿今日生辰,想着小事化无罢了。”
胡里正的夫人早逝,胡二老夫人常年卧床,二房的院子里是由袁氏主持中馈。
胡氏靠着胡大学士从地主老爷变成士族才十几年,家里规矩还是老一套。
主子多,互相又不对付,平时还算井井有条,一出事就容易乱。
袁氏心里呕得想吐血,又没办法质问两位带着孙子来的长辈。
好好的生辰宴,大房和三房却让孙子出来闹事,还故意在祖父和族老们看重的程小棠面前装模作样,可恶至极。
胡里正看得心烦气躁,这种后宅的鸡毛蒜皮之事,居然闹到外人面前来。
眼神扫到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大儿媳和小儿媳,更加恼火。一大把年纪了还那么多歪心思,生怕外人看不到家丑。
胡里正烦得不想说话,给管家递了个眼神。
管家立即带着好几个人上前挡住宾客们的视线,方便张妈妈直接将人拖下去。
柳儿这下彻底慌了,也顾不上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桌子底下,哭着喊道:“公子,您说句话啊!”
“我是你的人,不能被卖去窑子啊!”
程小棠只觉得晃荡的小腿被什么撞了一下,跳下椅子看过去,就与躲进来的柳儿大眼瞪小眼。
来得正好,她将那枚不干不净的玉佩递了过去,“还给你。”
柳儿只是哭着摇头,仿佛惊慌失措到说不出话。
“拿去吧。”程小棠直接把玉佩丢给了缩成一团的柳儿,小奶音清脆响亮,“这不是胡景丞送你的嘛?”
“胡大公子一定很喜欢你吧。”
怕其他人记混,程小棠还不忘再强调一边是胡大公子。
胡景丞是胡里正曾孙这一辈的老大,胡家人太多,名字不一定记得清,齿序肯定对得上号。
她跟胡景丞毫无交情可言,听说这位仁兄对胡景焕也没什么兄弟情。
这位柳儿到现在喊的还是公子,不肯定说明身份,怕是还打着让胡景焕站出来化解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