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校尉眼里有压抑的怒火,直视着王尚书一字一顿道:“瑞王?瑞王正忙着带安南的军队前往洪州。”
“卑职恐城中无人可抵挡安南军队,恳请陛下尽快派人主持大局。”
他身份卑微,有些话不能挑明了说,实际上要不是瑞王带路带得太积极,还主动威逼邕州知州开城门,以邕州易守难攻的位置根本不会丢。
于老将军失踪后南疆的驻军群龙无首,安南军队以邕州为据点,闪电般攻下了隔壁的钦州,切断了西、南两地的供给。
韩校尉愤恨得握紧了拳头:
人在做,天下看,瑞王害死了那么多的将士和百姓,一定会遭报应的!
谢老侯爷虽从未上过战场,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韩校尉的言外之意,两眼绽放出锐利的光芒,“韩校尉,瑞王殿下是如何带路的?”
“难道是在城门口替敌军叫门?”
王尚书严厉地呵斥道:“谢侯爷!国难当前,你还要给身先士卒的瑞王泼脏水,是何居心?”
皇帝被接连不断的噩耗砸得头痛欲裂,两腿发软地跌坐回龙椅上,听着朝臣们七嘴八舌地追问着南边的军情,久久没有言语。
眼见皇帝毫无担当的窝囊模样,长乐公主心中升起了某种报复的快意。
然而她隐忍多年,只一瞬间,便不动声色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将脸上的表情调整好。
长乐公主与殿内的自己人交换过眼神,缓缓出列跪下,忧心忡忡地劝慰道:“事态紧急,陛下千万保重龙体!”
神色之恳切,好像背后与程小棠一口一个“老废物”的人不是她一样。
长乐公主这么一出声,文武百官才发现皇帝的脸色极差,纷纷紧跟着附和道:“陛下保重!”
“太医,快宣太医!”
太子还是个不会走路的奶娃娃,皇帝绝不能出事,否则大荣真就危险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借着袖口的掩饰吞下一颗护心丸,强撑着镇定呵斥道:“不过是区区蛮夷,有什么好惊慌的?”
端亲王立即高声道,“陛下所言极是!”
萧昀舒面无表情附和,“陛下,孟将军殉国,于老将军下落不明,还请陛下摒除杂念,早做定夺。”
武将们紧跟着请命,声音铿锵有力,“还请陛下即刻派人去解南疆之危!”
北有踏炎军,西有玄甲军,如今对大荣威胁最大的是挟持瑞王当人质的安南军队。
三方同时发难,绝不可能是巧合。
一旦让安南国与龟兹国联手,打通了西南的防线,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沉迷修仙问道多年,向来不喜军务,事到临头就发现心有余而力不足,环视一周沉声道:“信国公,你来说,该派谁去南疆?”
信国公举亲不避嫌,“臣以为,刑部郎中萧昀舒可担当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