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3002那团即将消散的黑雾也骤然凝聚,仿佛失去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体,而且比之前更加强大!
骆安眉头一皱,这时看见蛇骨手链外的响尾蛇正悄无声息的逐渐消失,万蛇传的时效快过了,若想延续,骆安必须在自己身上剜下比方才多十倍的血肉,那样骆安会失血过多,必死无疑!
贺印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伸手示意骆安放下举起的小军刀,窗口洒下的月光将他笼罩在一团不清晰的明亮里,仿佛周身都裹着一层烟雾。
贺印缓缓抬手,右手指咬破的伤口还滴着鲜血。
他将右手抬至额头,手指一动,额头上赫然一道血迹。
贺印飞快的在脸上涂画,骆安仔细辨认,恍惚觉得在哪见过这个图样。
引雷咒!
正是贺印那天在伞上画出的咒!
骆安心里一惊,那把伞被劈成黑灰的模样仍历历在目!
“住手!!!”骆安脱口喊出,可是来不及了。
贺印画下最后一笔,月光骤然失色,从窗外的夜空缓缓响起一阵沉闷的轰响,接着,骆安的眼前一片爆盲的明光。
“喀嚓!!!”
“喀嚓!!!!!”
“咔嚓嚓!!!!!!!”
耳朵被巨响震得轰鸣,骆安紧紧抱住怀中没有意识的钟姿晗,心里应经开始担心贺印。
九阵巨响过后,居民楼还停留在无休止的震颤里。
九道天雷将整栋居民楼的阴森戾气扫荡的一丝不剩。
骆安半天才抬起头,视野里到处是迷蒙一片,耳朵还留着轰鸣后的嗡嗡响。
“贺印?”骆安四下环顾,爆盲的视线捕捉不到那个曾让他厌恶的身影。
“贺印?”空荡荡的居民楼,连风都静止了,四周只回荡起骆安空荡嘶哑的声音……
“唔……”kik从地上醒来,失血过多的手臂已经麻木,她慢慢站起身子,抬头看天。
月朗星稀,明天该是个晴朗的天气。
kik疾步走向居民楼,黑雾消失了,眼睛消失了,她感觉到白虫回到身体的感觉。他们成功了?其他人呢?
钟姿晗恢复意识的时候正听到骆安在喊贺印,她的双眼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只是没有往日的神采,她已经失明了。
“结束了吗?”钟姿晗的声音虚弱飘渺,骆安低下头,模糊的视野里,钟姿晗的脸色是让人心疼的苍白。
“啊!!!”
一个女声的尖叫。
钟姿晗和骆安都听出来是kik的声音,两个失去视线的人都立刻紧张不已,“怎么了,你没事吧?”
kik跺着脚,声音仿佛是咬着嘴唇,又羞又恼。“变态,流氓!”
骆安和钟姿晗一愣,却听窗口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以为我愿意,重天玄雷可洗劫万物,可惜了我那块表……”
清凉的月光下,荒凉安寂的三层居民老楼。
三楼一间孩子卧室破损的窗户透进皎洁如水的月光,月光温柔的笼罩着一对依偎的男女,一个捂着双眼脸颊通红的可爱女孩,还有一个面若冰霜浑身赤裸的男子。
贺印从板房里找到一条民工的牛仔裤穿上,他赤裸的上身在月光下更显肤色如雪般洁白透明。
“哇塞,你不做女人好可惜啊。”kik咋咋呼呼的嚷着,手指跃跃欲试的伸向贺印白皙晶莹的锁骨,被贺印一个冷眼杀回,咽着口水收回了手。
“结束了吧,那个女人和孩子呢?”钟姿晗完全失明的眼在黑暗中依旧流光溢彩,骆安已经恢复了视线,他扶着钟姿晗,四下打量这片荒凉的地界。
“消失了。”贺印喃喃道。
不仅是那个女人,连那对血眼珠也不复存在了。
黑寂的老居民区,沉浸在银色的月光下,终于恢复了它旧时的安宁。
月光洒在远离居民区的高速公路上,四个浑身是伤灰头土脸的男女说笑着,渐渐远离……
数日后,警察在居民区楼前的空地上挖出一具男孩尸体,经鉴定同3002地板女尸是母子关系。警方立案开始全国通缉女子的丈夫,男孩的父亲。这是后话,至于最后的结果也和本故事再无任何关系。
数月后,上海某公共墓地。
两座紧挨着的墓碑上,各摆了四束鲜花。
左边的墓碑上是一张女人微笑的照片,女人的脸颊是温暖的嫩红色,娇艳的嘴唇如新鲜的玫瑰花瓣。
右边的坟墓,照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男孩又大又明亮的双眼反射着明媚阳光温暖的色泽。
贺印叹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小小的符咒,他点燃符咒说道,“这是通路符,你们母子在阴间的一切我都安排妥当,安心走吧。”
kik瞪着眼看贺印,“你还有这本事!”她说着也摘下脖子上的草人,“苹果中了我的蛊,阴气快要没了,你们若是投胎把他带着吧,虽然打过架……不打不相识嘛。”kik也烧了小草人。
骆安是最实在的,他扛着一座纸别墅一辆纸轿车还有一大叠纸钱一把火烧的轰轰烈烈。
钟姿晗已经恢复视觉的眼睛看着那两块紧挨的墓碑,笑意浮现。
“对了,陈先生说好今天往我账户打钱,你们想一起逛街不?”kik又蹦蹦跳跳。
骆安撇撇嘴摇头,“这么大的损失,他姓陈的不打算做些补偿?我这要是留了疤……”
贺印淡淡一笑,“我的手表算是工伤吧。”
四人说笑着离开那两座小墓碑,走到尽头,钟姿晗最后回头。
两块墓碑的中间走出一对母子,母亲拉着儿子的手,他们微笑着,轻轻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