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就这么自作主张替我下决定啊……」贺难吐槽道,他今儿就是奔着玩人来的,万一让庞屹然给说和了,那他还怎么玩儿?
「不好意思,习惯了,你随便。」庞屹然又耸肩——别看他年轻,但他家中世代从事丧葬之业,从他祖父开始便拉起了一支队伍,这队伍里有一多半都是传家手艺吃三代,他父亲早亡,叔叔身体不好,现在基本上就算是把丧队交到他手上。
「行了,既然都把窗户纸捅破了,那咱们也就别藏着掖着了——你们想劫财,我们也没想跑……谁先出来送死?」贺难叉着腰开始大点兵。
「呵呵,你以为听评书呢?还玩儿什么阵前单挑那一套?」村长之子见青年如此跋扈、全无惧意,也是料他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只觉得对方今日说的什么武林风雨全是吹嘘:「都给我一起上!」
这一村当中也有数十男丁,平日里都唯村长马首是瞻,而村长本人虽已驾鹤西去,但余威不减,也被他的儿子调动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将众人团团包围,那租房给贺难的男子正冲在最前,似乎是要急于立功。
本来他也想说点儿什么以助威势,但正欲开口便被哥舒昊拦路拿住,一只大手正覆盖在男人脸上,只拽着他一推一拖,那男人登时就没了气息。
「别杀人啊……哥舒。」贺难皱了皱眉,虽然哥舒昊为人豪爽,但他毕竟曾为贼王,下手不可谓不狠毒,为了这点儿小事不至于去夺人性命。
「我心里有数。」哥舒昊点点头,临行之前贺难三令五申不得随意杀人,他铭记在心只是将那男人弄昏而已。
这群乌合之众本就因对钱财的贪图和对村长的畏惧才纠结在此,眼见着第一个上前的人被一招拿下,顿时纷纷停住脚步不敢轻举妄动。
「继续啊?」哥舒昊大笑,又伸展拳脚打退几人。
「老魏,你不动手啊?」看魏溃罕有如此消停的时候,贺难又撺掇起来,但老魏什么人?他习武为了挑战高手,哪里看得上这群歪瓜裂枣?任凭贺难上蹿下跳也没反应,就在旁边冷笑。
然而村民们倒也有些团结,前面赤手空拳的一干人被打得退散,立刻便在村长之子的鼓动之下又纷纷操起钉耙草叉等锐利农具再兴攻势,将独自陷阵的哥舒昊裹挟得不能脱出。
「这你还不出手?」小郁轻轻翻腕,已准备援助一招半式,但看老魏却还是抱着膀子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要是能被这群废物打倒,那他跟着我练了这么多天不就是白忙活了?」魏溃撇了撇嘴:「他好歹也是泰山王手下的二号人物,你也别看扁了他啊!」
正说话间,哥舒昊已于一人手中夺下柄柴刀,刀虽钝,用来对付这群人却刚刚好,哪怕砍在要害也不足以致命——而哥舒昊也如游龙一般在人群当中连砍带削,那村长之子被吓得连连后退,欲以同伴为屏障掩护自己逃走。可树倒猢狲散,这种乡村械斗从来就是一拥而上、一哄而散,没有了挑头的主心骨,其余人哪里还有斗志,扔下兵器便四散奔逃。
哥舒昊将肇事者擒到贺难面前一扔,那家伙头也不敢抬,趴在地上抖如筛糠,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些求饶的话。
「哎……这叫个什么事呢?」贺难摇头叹息:「那天跪在灵堂痛哭的老妪是你母亲吧?你说她丧夫又丧子,得多不容易啊?」
「看在你刚死了爹的份上,咱们就不要你的命了,但想活命也得拿出个态度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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