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顾北流也暗自抓了一把汗,那波澜不惊的脸上首次出现了焦躁不安的神情。“江姑娘,回来!”
马威远与身后的随从,却是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挽着手看戏,等待接下来的惨剧。
惊雷可不会因为那是女子而有所优待。
这小身板,不死也残废。
这种贱民,死了便死了,就当看场戏,给他们添添乐子。
江承宇和马威远的身子同时闪现,欲将江月儿拉开。
可女子还是比他们快了一步,来到惊雷跟前。
接下来,一个女子的一个动作,将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江月儿踮着脚,手揪着马儿的一边耳朵,在它耳边喊道:“敢伤我大哥?谁给你的胆子!!!”
那马头接近两米高,她还得努力踮着脚,气势有了,可底气却有些不足。
手酸,脚也酸!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情像是风中的纸鸢,一上一下的。
这威震天下,骄傲难驯的烈马,竟乖乖地让一名女子揪着自己耳朵,还不敢挣扎?
江月儿说手累了,还特地低下头,好让她抓得更牢???
惊雷长长的睫毛下,那颗又大又圆的黑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江月儿,委屈地低鸣了几声,头颅示好般地向她蹭了蹭。
垂头丧气的,仿佛在说:别怪我,我不敢了...
见这马儿是诚心认错,江月儿便大发慈悲地松开手。
“下次别这样了,知道吗?不过除了我和我哥哥以外,其他人你还是能踹的。”
专家说,不能过多地扼杀孩子的兴趣爱好。
既然它爱踹人,就当是练练脚力吧。
只是对象别是她和大哥就好。
听到江月儿的原谅,马儿欢快地扬起头,高声叫了几下。
随后自来熟地将脸颊放在少女手上,热情地蹭了蹭。
江月儿摸着手下光滑柔软的马毛,不知从哪里取出了几颗草莓,放在手心,任由它舔咬。
“哈哈哈,好痒!你别吃这么快。”
“呀!你的口水都弄到我手上了!”
“慢慢吃,喜欢的话还有,别急哈。”
一人一马相处融洽,自成一国,周围的人仿佛都成了陪衬。
顾北流惊讶地看着马威远,轻声问道:“老家伙,你的马是不是被人偷换了?”
他还记得上次到将军府,老家伙正在驯马。
这马儿连五六个大汉都按不住。
就这样轻飘飘地,被一个小姑娘给降服了?
马威远从军数十年,还是头一回遇上如此不合常理的事儿。
军营中的马,若有不听话的,寻常做法就是找个身材最魁梧,力气最大的将士与它斗个几天几夜。
还不能给吃的,顶多喝点儿水。
最后马儿必定先熬不住,不得不低头。
可这女娃儿,与惊雷像是处了好久的朋友似的,他还莫名从那马脸上看到撒娇的神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这确实是惊雷啊...”
听到顾北流的话,他也曾疑惑地观察马儿,还是不是正主。
当年为它取名惊雷,就是因为那纯黑的马儿额头上,有一道闪电似的白色竖纹。
从小惊雷躲在马群中一眼就能认出,他不会看错的。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马伯雄本来正想看戏,吃着下人递来的小零嘴,看到这一幕,也呆呆地愣住,手里的食物掉了也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