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江月儿待久了,丁柔不自觉染了她身上偶然流露出的一些痞气。
看着自己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脑中属于理智的一根弦断了。
多年的积压,孩子的恐惧,旁人的指指点点,再加上对江月儿的愧疚,一切一切都压在了丁柔身上。
命运的不幸将她的背压得直不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着双眼,勇敢地直视徐海。
若是在以前,她就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
可老板说得对,孩子的世界就是她,她连孩子都保护不了,做什么母亲!
“小柔,小柔...”面对步步逼近的丁柔,徐海的脚步也不自觉跟着退后。
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感觉很陌生。
不再是以前那个一看他眼神就吓得直哆嗦的女人,不再是那个只会抱头求饶的女人。
“我,我这不是太爱你了吗?我反悔了,和离书没效,我们还是夫妻,你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好好过,啊?”
他带着一丝希冀地看着眼前人。
江月儿一家他没有勇气求,也求不了。
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眼前的妻子,希望她能念一点儿旧情,心软一回。
若是能跟他一起回去,就最好了。
“我们,我们一家三口回家,以后我出去挣钱,你在家带着小石头,我们能过得很好,很好...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不打你了,好不好?”
路上的行人正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可笑的一幕。
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正哭哭啼啼地跪着朝女子认错,讲到激动处,还疯狂地自打巴掌。
清脆的啪啪声,就连最外层的人也能清楚地听见。
“你是想让我回去,继续当你的老妈子,还是当你的出气筒?”
“不是不是!我会好好疼你,我知错了,小柔,给我个机会,别让小石头没有爹爹啊。”
“从你第一次打我的那刻起,我早就当小石头没有爹!这种爹,只会让他长大抬不起头,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我会改!我真的会改,小柔,你给我个机会,求求你了...”
徐海没了往日嚣张的模样,痛哭流涕地拉着丁柔。
看着对方沉默,以为自己的服软奏效,又大着胆子向她靠近。
“小石头,方才是爹爹做得不对,来,让爹爹抱抱。”
要扔孩子的是他,要抱孩子的也是他。
徐海像个精神分裂似的,看得江月儿一阵皱眉。
看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她低声吩咐陈泽远前去报官。
一双臭烘烘的脏手靠近自己,小石头看着徐海的脸,像是想起了什么,哇哇大哭,死命揪着母亲的头发不放。
丁柔的眼泪已流干,眼中没有了神采。
听到孩子的哭声,她瞬间回过神来,紧抱着孩子,转了个身。
“谁让你碰孩子了!滚!”
生怕男子再次发疯,谢兵忍着头疼站起,像一道坚实的铜墙般立在丁柔和小石头跟前。
徐海扑了个空,倒在地上。
脸上沾了地上的粉尘,更显狼狈。
看见谢兵那护卫的样子,他的拳头攒得死紧,关节发白,咬牙切齿地看着俩人。
这贱妇,还跟他装什么清高!
可现下有江家人在场,他得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