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知道吗?我们江家...已经三代,三代没出过女娃儿了...”他傻笑着比了个“四”,凌乱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我那俩哥哥不中用!全生的儿子,我天天看着这几只猴上蹿下跳,早...早就烦了。”
江景渊笑弯了眼,模样与她更相似了。
他伸出手,宠溺地拍了拍江月儿的手臂。
“本以为,压力给到四叔这儿了。没想到,没想到三哥竟深藏不露,给我们江家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儿,还有仨儿子...”
“这老三,一声不吭地就超越了我们几兄弟。大家都觉得他夫妻俩早逝,是可怜,可悲。但我知道,他在百岭村的十余年,一定是他最高兴的时光...”
酒后吐真言,最为容易露出自己的真情实感。
江景渊遥望着天空,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是江海近五十岁才生出的孩子,与三位哥哥年龄相差甚远。
小时候,大哥二哥总跟着父亲做生意,买地,周游列国根本不沾家。
家里只剩仆人照顾着他。
那时候,三哥早已表明不愿接受父亲的家产,终日在深山野林中流连。
他热爱冒险,不怕艰辛。
江景渊总是隔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这三哥一次,每次见到了,对方就像个野人一样,满脸的络腮胡,把他吓得直哭。
江景耀觉得这四弟的胆子太小,在他六七岁的时候便将他带到自己热爱的山林之中,训练他的体力,韧性。
在山涧里教他自制工具捕鱼,抓野兔,打野鸟。
还教会了他辨认毒蘑菇,药草。
江景渊从一开始的不情愿,慢慢变得期待。
别的孩子还要人抱着下山时,他已经像个小猴子一样,会飞跃在深山老林之中。
每回江景耀要出门的时候,他的眼睛总会将他粘得紧紧的,吵着闹着要跟三哥出去。
就在日复一日的锻炼之中,为他以后学武打下了强健的基础。
在深山之中无论多艰苦,他都不会喊累。
可回到了江府,却总对着江景耀撒娇求抱抱。
家里的人总是打趣说,四弟是三哥的粘人精,大哥二哥可有可无,负责挣钱就行。
一天,江景耀从外面回来时,神秘兮兮地送了他一个香囊。
那香囊散发着特殊的草药味,手工和材质算不上好,可他就是当宝贝似的整天带在身上。
“小子,你嫂子做了两个香囊,哥哥送你一个。”
当时,江景渊还不懂什么叫做嫂子,只是嫌弃地把香囊还给了他。
“我不要,好臭...”
“你就收着吧,这草药可难找了,有了它,下次我们到山上冒险就不用怕蚊虫了。”
他懵懵懂懂地收下了香囊。
过了几天,在他的哭闹下,江景耀第一次拒绝了他出外的请求,答应会给他带礼物便走了。
可一去,就是半个月,等回来时,三哥身旁就多了一个女人。
他年纪还小,只听到书房里传来父亲和三哥激烈的争吵声,还有女人的哭泣声。
接着,他便怒气冲冲地拉着女人走了。
窗前,传来父亲的叹息声。
他看着三哥越行越远的背影,心中总有一种预感。
这也许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