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刚才肚里的孩子像是动了一下,我痛得难受。瞿莉话音小,刘亟生却听得很清楚,他说:这也应了我刚才做的梦。他随即说出梦中情景,妻子哪有心事听全,只听到“弼马温”三字,便埋怨:难怪我痛得厉害,是转世的孙大圣在我肚子里捣鬼。
不是孙大圣,如果是孙大圣借你的凡腹投胎,可是你的洪福哦。刘亟生立即纠正瞿莉的猜测。
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大,刘亟生也睡不着了,从床上爬起来,披星戴月到村外请接生婆,接生婆进屋已是五更时分,雄鸡在叫,瞿莉在呻吟。接生婆走过来,用一只手电筒照着,仔细看她的胎气,说还要等几个时辰,才可落生。刘亟生着急地说:不管等几个小时,你不能走,就在这儿守候。接生婆坐在那里,接过刘亟生筛的茶喝一口说:既然来了,当然要负责到底。
屋外已经发亮。林子里的鸟儿已叽叽喳喳叫起来。接生婆已把一杯茶喝干了,刘亟生又续满一杯,几片茶叶浮起来,又静静地沉下去,瞿莉还在床上呻吟,额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接生婆向刘亟生要过一条毛巾,慢慢地给她擦汗,并对刘亟生说:你有什么事,去忙吧!我在这儿守着孕妇,你放心。刘亟生真还想起一件事,便带些钱出门到镇上去买一挂浏阳鞭待孩子出生时,鸣放报喜,因为添一口人丁毕竟是喜事。
到了午时三刻,接生婆喜滋滋地接生出了一个婴孩,婴孩哇的一声大哭。刘亟生立即点引放鞭,噼哩啪啦一阵鞭响过之后,乡邻们就围过来问: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刘亟生心里没底,进门去问接生婆方知生的是女孩,他便不说话了,眉毛蹙成疙瘩。接生婆说:男儿想午不得午,女儿想丑不得丑。这个女孩生在午时,八字好硬。刘亟生听了这话,心情沉重起来。
说来也怪,这孩子生下来尚未满月,总不顺遂。妈妈瞿莉人瘦,奶水不足,家里就购奶粉,用开水兑成奶水灌在奶水瓶里,稍凉,就让孩子嘬。瞿莉没与男人商量,给孩子取名刘娇贵。也真是有些娇贵,她嘬瓶装奶水几次后,嘴唇就起水泡,瞿莉开始不在意,渐渐观察后那水泡变黄,之后化脓。再看她的眼睑,眼角也红了。刘亟生说这是火气。因瞿莉身体虚弱,她在家呆着,由刘亟生抱着娇贵上医院去,几天就治愈了,抱回家,才一天,瞿莉却病了,头痛,她说痛得像锤子敲,便上医院,住院五天,治愈,再回家。她抱着活泼可爱的娇贵才过一天,娇贵又病了,哭得厉害,嘴边又长出了水泡,眼睑、眼角又在发红,而且一摸她的额头还在发烧。刘亟生感觉奇怪,怎么家里妻女轮流着生病,这个好了那个又病了呢?想起娇贵临盆时,接生婆说过的话,这孩子八字硬。他便一边抱孩子到镇上医院治疗,一边让瞿莉找一个算命先生算算。孩子治好后,妻子对刘亟生说,娇贵的八字与她的相克,两人生活在一起,必有一方被克害,所以这些日子颠三倒四,不是大人病,就是小孩病。刘亟生问有没有化解的办法。瞿莉说除非把孩子送人抱养,让我离开她,不在一起生活。刘亟生心想,反正是女孩,给人抱养也好,再让妻子生一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