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将自己面前的一杯美酒平稳的‘送’到了狮子的嘴边,叶飘手指回收,顺势射出一道指力轻轻弹了一下狮子那沾满油腻的脑袋,然后,对着正在‘吓乎’皮尔斯的狮子说道:“狮子,难道一桌的美食还堵不上你的嘴吗?是不是要我这个‘笨蛋’亲自出手,‘禁了’你的食欲,让你变得只能看不能吃,你才会安安静静的去填饱你的肚子。”
男高音般的声音立时瘪了下去,狮子回过头恶狠狠的瞪了叶飘一眼,然后,低下头咬着叶飘送到自己面前的酒杯,将酒杯内的美酒一饮而尽,小声嘟囔着一头扎进了另一只‘巨大’的肥肉。
“妈的,叶飘,老子诅咒你……”
看着老子带着一嘴的诅咒钻进了厚厚的肥肉,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叶飘手指再次轻弹,连点了皮尔斯胸口的几处穴道,彻底止住了皮尔斯的咳嗽之后,缓缓的重新将自己刚刚问出的问题,再一次问了一遍。
只不过,叶飘这一次的口气,比之刚刚,还要寒冷上许多。
“皮尔斯,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还是,‘他’已经‘去’了……”
……
……
空气一瞬之间仿佛寒冰一般凝结,将巨大的无形压力尽数传给了唯一在场的两个‘当事人’,一股寒意,瞬间便在压力生成的刹那笼罩了三个人所置身的‘小小’空间,让皮尔斯与舒尔哈齐两个人感到了‘切肤’的寒冷。
此时此刻,就算皮尔斯和舒尔啥齐脑子再笨,思维再愚钝,也从叶飘表现出来的状态中,清楚地感觉到了叶飘对‘那个人’的‘在意’程度。
虽然,皮尔斯与舒尔哈齐两个人都清楚地知道叶飘与利奥特两个人之间的‘奇特关系’,同时还清楚地知道叶飘内心里对利奥特这个‘亲生父亲’存在的恨。
但是,直到现在这一刻,两个人也无法确定叶飘心里对于利奥特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态,叶飘刚刚表现出来的‘关切’与‘寒冷’到底意味着什么,两个人面对着眼前的叶飘,也根本无从猜测。
不过,现在两个人却能十分肯定的确定唯一一件事情,那就是,叶飘对这个答案很‘在意’,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在意’,并且,如果不再把这个答案告诉给眼前这个金发白衣,眼瞳里已经渗出了血丝的少年,空气的寒意,绝对会在下一刻不受控制的变得‘一把把’‘锋利’的寒刃,让自己尝到千刀万剐的‘美妙’滋味。
从寒冷空气引起的思绪中迅速跳出,恢复了‘一贯’的‘敏锐’,皮尔斯沐浴在‘强冷’的空气之中,强忍着打喷嚏的难过冲动,迅速开口,吐出了叶飘刚刚指名想知道的答案,完全不敢再做任何的耽搁。
“殿下,请您先不要着急,事情并没有殿下想象的那样糟糕,利奥特公爵,也没有蒙神荣招而故去,他很好,嗯,至少现在很好,很安全,并没有生命危险。”
话音说到这里不自然的微微一顿,皮尔斯紧缩着冻的已经开始发僵的身体,用眼角瞄了圆桌另一旁的叶飘一眼,待看到叶飘的确没有其它‘过激’的反应之后,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憋在肺内的空气,将自己口中的话语继续了下去。
“事实上,自从殿下您在大草原让败军将领将‘那番话’带给陛下的那一刻起,陛下就对利奥特公爵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转变,不但恢复了利奥特元帅的军中职位,更是为利奥特公爵请到的太阳神殿的白衣主教来为利奥特公爵治疗,虽然,陛下请到为利奥特公爵治疗的并不是太阳神殿十大红衣主教,治疗的效果也只是仅仅能维持着利奥特公爵的生命,其它一切完全没有任何起色,但是,我去探望利奥特公爵时,公爵曾亲口对我说,他对于现在这种能够减少他每日里痛苦的治疗已经很满足了,这样,至少能让他在‘走’之前过的舒服一些,而且,公爵还说,他现在的伤,就算是太阳神殿的红衣大主教来了也无法治愈,除非教皇亲临,否则,他自己最多只有一个月的命,现在,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公爵的身体,也已经很不好了,不过,殿下,我皮尔斯可以用我的生命保证,在我出发之前,公爵大人的生命是无碍的,身体,也还可以支撑着去花园里晒晒太阳,绝对可以支撑到殿下去见他最后……”
长篇大论似的话语在叙述到最后的阶段时,突然没有了生声,皮尔斯在将话语进行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到底犯了怎样的错误。
忌讳,妈的,自己怎么会愚蠢得犯了这样一个忌讳,在一个儿子面前,去提及老子的‘末日’,就算这个儿子与他的老子有着深刻到几乎不可能和解的仇恨,自己这种做法,也无异于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墓坑,亲手把自己给埋了。
冷汗一瞬之间从额头上泉涌一般渗出,皮尔斯仿佛突然停止了呼吸一样,狠狠的将最后那两个字噎进了喉咙,然后,整个人再也顾不得空气之中散发的寒冷,直挺挺的从椅子上滑到了地面,将自己满是冷汗的额头,撞在了**的地面之上。
“殿下,请原谅,殿下,皮尔斯失言了,皮尔斯说了一句最愚蠢的话,冒犯了殿下,不过,皮尔斯真的是无心之失,请殿下看在皮尔斯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皮尔斯这一次,皮尔斯保证绝没有下一次,绝没有。”
将额头在坚硬的地面上磕的声声作响,甚至磕出了一块青紫的印迹,皮尔斯用上了自己所能想出来的最能表现自己忠心与悔悟的词语,全力的为了自己的小命进行着最后的拼搏与奋斗。
不知道是皮尔斯的忠心与话语打动了叶飘,还是皮尔斯尚有未了的利用‘价值’,皮尔斯最终‘幸运’的在耳边听到了叶飘那仿佛响彻在天堂的声音。
“起来吧,皮尔斯,我并没有责怪你,正相反,你我还应该感谢你,我相信,在这段日子里,你对‘他’一定也用了不少的心,还有,上一次魔法传信告诉我们索伦十四世调动军队想偷袭新城的事情,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所以,你并不需要害怕,我还没有昏庸到随意杀死有功之臣的份上。”
手指轻轻弹了弹,射出一道柔和的气劲,将皮尔斯软倒在地的身体重新‘扶’到了舒适的坐椅上,叶飘在看到皮尔斯磕的青紫的额头之后,手指再次微动,将一道地劲气射入了皮尔斯的身体。
看着皮尔斯片刻之间便恢复如初,并且变得精神起来,叶飘散去了空气中的神念,将四周的‘温度’恢复了正常,然后,对着皮尔斯缓缓的道:“皮尔斯,有一点其实你说的并不错,利奥特的伤,即使是太阳神殿的红衣大主教来了,也将对其毫无办法,如果没有教皇和我亲自出手,这个世界上,除了神之外,恐怕没有第三个人能治好他,哦,如果教皇能治好利奥特折话,也许还要再加上一个人才行,那家伙,也能汉好利奥特现在的伤,不过,那伤是我还只是八阶时候留下的,如果换成现在,整个大陆之上,就算费德里克,也绝对无法有治愈的可能。所以,皮尔斯,你所说的最后一面,我倒是完全相信,那只是一个好意,是吗?”
用手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另一只空酒杯,叶飘神念微动,控制着酒壶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然后,提起酒杯将杯内的酒液一饮而尽,又过了半晌,才向神色缓和过来的皮尔斯淡淡的问道:“皮尔斯,‘他’的情况,真的还好吗?这段日子,‘他’是怎么过的?还有,浮罗瑞恩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吗?”
眼睛在叶飘提出问题之后狠狠的转了转,此时此刻,皮尔斯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在利奥特公爵身下所下的一番‘功夫’,如果没有自己三五天便一次的频繁探望,如今,自己又怎么可能回答出叶飘的问题。
不敢去看叶飘的表情,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叶飘面前的酒杯,皮尔斯在稍稍的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毕毫不敢待慢的对着叶飘刚刚提出的问题进行了解答。
“殿下,利奥特公爵现在情况,虽然危险,不过,暂时却没有生命的危险,只要殿下及时赶到,我相信利奥特公爵的伤势,一定可以被殿下治好的。至于公爵这一段时间的生活,殿下,您完全不需要担心,公爵过的很好,每天在接受过白衣主教的治疗后,都会让人推到花园里赏景,直到半晚才会回到房间休息。关于浮罗瑞恩的消息……关于浮罗瑞恩的消息……”
眼睛不自然的瞟了叶飘一眼,皮尔斯在得到了叶飘的一声冷哼之后,全身哆嗦着继续说了下去。
“殿下,关于浮罗瑞恩的消息,恐怕公爵早以知晓了,不过,殿下,我皮尔斯敢以我的生命发誓,绝不是我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公爵的,公爵在军中有很多部下与眼线,而这一次出征的军队之中,又包括了公爵直属的猛虎军团,所以,公爵有很很多种渠道知道浮罗瑞恩‘战死’的消息。”
冷冷的皱了皱眉,将皮尔斯吓得几乎魂不附体,叶飘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好似在思索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然后,在回过神的瞬间,向着脸色已经白上加白的皮尔斯淡淡的问道:“他知道了以后有什么反应,一五一十的告诉,不许有任何的遗漏与隐瞒。”
脸上突然堆起了一丝让叶飘都有些意外的苦笑,皮尔斯对着叶飘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叶飘说出了一句,让叶飘都差点从椅里站起来的话语。“殿下,从我所得到的‘情报’来看,利奥特公爵在知道了浮罗瑞恩‘战死’的消息之后,并没有露出悲伤的情绪,心情,也似乎与得到消息之前没有什么差别,整个人,除了有些时候在低声自语之外,依然平静的配合着白衣主教的治疗,完全没有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