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春打断道,“勾结,姓许的一定是去找陈长老勾结,给陈长老束魂测……”话至此处,谷春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以陈太雷的地位,在这件事上,他如果自己不肯主动接受束魂,便连站长柳长川也不能勉强他测谎。
“姚千,对,姚千他们可以接受测谎,可以的,只要他们测了……”
谷春高声道。
郭仲通慢悠悠点燃一支香烟,“即便姚千等人测了,又能如何,当事人许舒也测了,还是一笔湖涂账。”
悲愤到极点的谷春忽然脑子清醒得惊人,“仲通兄,你还没说,姓许的从陈长老办公室离开后,去了何处?”
郭仲通道,“他去了资料室,待了两个小时后,离开了站里,五点半前,抵达了陈长老家,而望江大厦桉发,是在六点半以后。
这期间,陈长老作证,许舒没有离开。”
“资料室,资料室……”
谷春惊声道,“他看了哪些资料?我敢打赌,他一定看的是站里这些年,处罚犯官的资料,以及和站规相关的资料。
他必然是评判好了风险,做好了全部准备,才赶到望江大厦,对我下的毒手。
这是一条毒蛇,毒蛇啊,仲通兄,留他不得。”
郭仲通轻轻掐灭烟头,“现在想知道许舒在资料室看了什么资料,已经不可能了。
其实,这一点也不重要,是老兄你一直没把握住重点!”
“啊!”
谷春怔怔盯着郭仲通。
郭仲通站起身来,“实事求是地说,我相信谷兄说的,也相信姚千他们没做伪证。
我更相信,很多人都如我这般想,包括站长。
可是,谷兄,你想过没有,这里面最大的问题,是许舒对你出手么?”
谷春愣住了。
郭仲通继续道,“最大的问题在于,你这个上级竟然敌不过许舒这个下级。
我们是超凡者啊,这里是超凡春申站,不是寻常衙门。
超凡站也要凭实力说话啊,谷兄。
现在,站里的大老们有多少人关心谁是谁非?
他们看到的只会是你老兄堂堂一个队长,敌不过手下的行动队长。
偏你还口口声声要公道,恨不能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春申站不愿意成为其他站的笑话,站长也要面子的啊。”
谷春闭上了眼睛。
甚至,连郭仲通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他知道的是,许舒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掉了自己。
毁灭了自己盘踞在九队的最后希望。
许舒的计划周密吗?说不上!
可这混账把握人心的本事一绝!
超凡的世界,菜是原罪啊!
冬,冬,一阵迅疾的脚步传来。
姚千,陈衍宗奔了进来,姚千扑到谷春病床前,高声喊道,“不公,太不公了,队长。
站里的处分下来了,许舒只得了个停职查办的罪过。站里当那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么?
不服,老子第一个不服。他奶奶,什么时候,玩阴的,能玩得这么光明正大。
他敢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
队长,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立时就去……”
“去干什么?”
谷春睁开眼来,目光平静地惊人,“去替我宰了许舒?”
姚千讪讪,“我,我去找他家里人麻烦,他娘的,我不信他就没软肋!”
此话一出,陈衍宗霍然变色。
谷春眼神也变了,如看恶鬼一般,死死盯着姚千,一字一顿道,“你是恨我不死?”
陈衍宗悠悠道,“小姚,你来站里时间还短。不知道站里的铁律,站里的兄弟们再怎么互相争斗,也绝不敢牵连家人。
像许舒那个级别的,站里绝对派出了冥怪,在暗中守护。
不然,像我们这些时常要出任务的,总要和超凡者结仇的。
如果站里连自己弟兄们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护佑天下苍生。
至于站员们的私斗,更是禁绝牵连家属。
许舒阴狠不假,他也没敢真把谷队如何?
了不起伤筋动骨,一百零五。
许舒这次只得个停职查办,除了他搅浑水的本事惊人外,根本原因,还在于他没越过底线。
你若去寻他家人不是,这就不是越过底线,这是直接毁灭底线。
不止站里要不惜一切代价,总站也必然会介入。
小姚,有时间,多翻翻站规,和违反站规的桉例。
这样,对你好,对队长也好。”
姚千忍不住摸摸头上的汗液,犹自不服气,“那,那这回总不能就这样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