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松年骂声才出,全场瞬间安静,许松年也幡然醒悟,死死瞪着许舒,嘴巴张了张,再说不出话来。
这下,便是脑子再慢的也醒悟过来,许舒炮制了这出自己举报自己,就是要把整个许家全拖下水。
诚然,改制以后,没有了皇帝,也废除了株连九族的刑罚。
但谁也不能否认,当今执政的权威,和过去的皇帝也没什么两样。
夺宫之变,更是现在整个大周一等一的禁忌话题,许舒敢上这封状子,那就是再往执政心窝里插刀子。
即便执政明察秋毫,弄清楚是许舒故意坑陷许家,那又如何?
执政更会想,若无你许家,许舒犯得着整出这些荒唐言么?
株连九族的罪名是没了,连坐的刑罚还在,许家从上到下,有官身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个也别想跑。
“毒!何其毒也!”
许环山指着许舒,浑身皆颤。
“毒么?你们逼的,要死大家一起死,噢,对了,我肯定是死不了,我打算先去职,往大秦一躲,再发这张状子,你们说配个什么诗作,才能最快的轰动天下。”
许舒沉声问道,许家众人呆若木鸡。
此番破局之法,正来自永乐年间,方孝孺诛十族的旧事。
许家拿孝道压他,许舒当真是半点闪躲的余地也没有,只能被动承受。
他苦思冥想,才思得此策。
不是要逼我入族么?那我就奉上株连九族的大礼包。
许家是阳谋,他亦是阳谋。
他光棍一个,真逼急了,就真的奉上大礼包,天下之大,他单枪匹马大可去得。
许家满门荣耀,全在大周,全在仕宦一途。
许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许家这穿鞋的,论斗狠,百分百狠不过他这光脚的。
“你走,马上走,从此天宽地阔,你与我家,永为路人。”
许松年颤抖着嘴皮,揭开灯罩,将许舒的那本册子,凑上烛火,瞬间引燃。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这家伙就是妖孽,就是魔星,整个许家全搭上,也不够这魔星祸祸的。
“走?哪那么容易,许某入诸剑山,从没想过要和你许家发生什么联系,偏偏你们自己要找上门来骚扰。
也罢,今日,咱们就新仇旧账,一并算明白了。
我奶奶的嫁妆,你们全吞了,到底有多少,我也算不明白了,就作一百万元计价,利息就不算了……”
“你,你……”
许松年怒声道,“你干脆杀了我,整个许家从上到下,哪里值一百万,你休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却不知我奶奶昔年被赶出家门时,又是谁在欺人?废话少说,这笔旧债,若不到位。
我就只能请鼎鼎大名的银枪小霸王,代为讨债了,他的闹腾劲儿,你们是知道的,许松年家逼不出一百万,就上许洪年,许锦年,反正你们挨家等着便是。
再有,环山兄,你冒功的事儿,自己去给近卫军法纪监写自白书,三天后,若我还没查到你的自白书,只能请银枪小霸王拎着你去自首了。”
说完,许舒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昂首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