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杰缓了几天,日夜不能安睡,不能进食。还是决定这个孩子留不得,要在新一年开始前安稳的送这个孩子离开。这将会是她一生的耻辱,要永远背负着欧阳咏贺孩子母亲这个名头了,而这是她避之不及的。
“杨嫂子,我的情况你不了解,就不要劝我了,这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要说出去。这药你去煎了吧,熬成一碗水,端给我就好了。”晓杰无力的挥挥手,躺在了炕上闭目养神。要是晚了,等孩子四个月了,那真是就无能为力了,真要是打胎,那就是要冒着生命危险了。
但是有些事情注定该来的一定要来。那喝了药的晓杰坐等这孩子失去,她的心也是很疼的,这毕竟是长在她身体里的一块肉,也是她的血脉,要是他的父亲是李云雨,那她真是要喜极而泣,但是欧阳咏贺的孩子,那是多大的麻烦。
那欧阳咏贺认不出她,侮辱她也就罢了,要是她成弃妇了,还在给人生个孩子。那真是受虐狂的潜质了。等待一个生命的失去也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晓杰没有等到孩子失去,等来了厉害的伤风,病得几乎要昏迷了。
那冒着风雪。被杨大梁父子急忙请来的大夫,把了脉,喜脉,但是孩子好像受到重创了,有小产的前兆,再就是风寒也很严重,最严重的还是那心病,这真是棘手。但是这老大夫很有经验,稍微一思量,就下笔如风。唰唰写了方子,那药童就抓了药,递给一旁守护的杨嫂娘两个。
“这个夫人,是不是吃了脱胎的寒凉药物?真是不要命了,长时间郁结于心。肝气不畅,脉象不稳,切记不要再继续了,要心情舒畅,要不小命不保。这几天好好观察,我的方子里有保胎药,这孩子命大。都这样了还保得住。”那大夫叙叙说着,那杨嫂子和杨秀妮都是细细听着,送走了大夫后就去熬了药,喂给那昏迷的晓杰喝了。
晓杰这一病,连带着上次在欧阳家的惊恐屈辱,加上赶路时的风餐露宿。伤了身体,这一次都发作了出来,一共断断续续的,时而清醒,时而昏睡。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直到那新一年开始,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她知道,这孩子是彻底住下了,因为晓杰能感受到他的成长。
“罢了,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这就是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的孩子,我好好养着,父亲是那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闻之无愧就好了。”想开了的晓杰,那病也是痊愈得很快,心病解开了,一切都好说。
晓杰虽然重病,但是一家人都对她嘘寒问暖的,照顾得很是周到。这让晓杰很满意欣慰。在除夕那天,给家里的人们都发了大大的红包,以示鼓励。他们分了桌子,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那些香气扑鼻的大鱼大肉,真是使他们胃口大开。晓杰也是,那呕吐减轻了,她也可以享受美食了。
那在西北边陲苦战的欧阳咏贺,来了几个月,经历的大大小小几次战役,别说,欧阳咏贺有几分做将军的天分,那些战事计谋,排兵布阵,都做得不错,但是那些西夏,楼兰,吐蕃国家,勾结在一起,兵力巨大,那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班师回京的,要做持久抵抗的准备。
在年前的黑谷峡战役里,那欧阳咏贺背腹受敌,损失惨重。他身上被毒箭击中,跌落下马,陷入昏迷的欧阳咏贺也是被人抬回军帐里,急招随军大夫前来查看。
“将军这是中了百日红,这种毒,幸好,我还会解,但是将军这箭伤,那是要刮骨疗伤的,要不这条胳膊就废了。”那军医说道,他知道刮骨疗伤有多痛,所以有些不舍,不忍。
“方大夫,你就开始吧,这点痛,本将军还是受得了得。”那欧阳咏贺也是半昏迷着,这种疼的却难以忍受,但是比起他心里的疼痛,那差的不少,他失去晓杰的疼痛,那真是撕心裂肺,疼到无法诉说。
那欧阳咏贺咬着那毛巾,在这冰天雪地里也是疼出了一身冷汗,那手下几人都摁着他,迫使他身体不再挣扎,这样有利于那方大夫的进行,半睡半醒的欧阳咏贺脑海里闪现出很多以前的情景,一会是晓杰娇羞无限的看着他,不时的眼波流转,惊起一池涟漪,一会又是她信誓旦旦的说着“君若有情长相守,君若无情我便休”,那眼睛里都是坚定。
这次的伤筋动骨,使欧阳咏贺充分的闲暇下来,有时间深透贯彻的理解那些军事中的狡诈,那些残酷,使得这个以前纵情于犬马生色的男人受益匪浅,正在向着一代名将发展,他的隐约梦里,自始至终都有一个风华绝代的身影,怎们看都像他的晓杰,但是转过头来,是那个他逃避不及的张佳期,那个使的他不知道怎么办的女人。
就在这时,那穆晓褀,李云飞夫妇还有憔悴不堪的李云雨,他们循着别人的指引,正在张坤家的周围,打探着那些蛛丝马迹,希望有人能为他们指点迷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找到了一位当初把晓杰带出张坤府里的家丁。
从他知道的点滴里寻找拼凑出晓杰的下落,最后那箭头都指向建康城里,晓杰很有可能进了建康城,几个人都很兴奋,顾不上马上到年关了,就套好马车,匆匆去了建康城里。
道路冰封,积雪深厚,那行路真是困难。但是寻人心切的他们几个都顾不上了,冒着风雪赶路,争取早日到达建康城,寻找晓杰。那李云雨消瘦的厉害,只有十八岁的年纪,但是面容上已经有了风霜的存在,他愁眉不展,满脸郁色。
他们风雨无阻,到达建康城里,已经是年关了,他们只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租了几间小房子做起了长久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