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杰微微喘口气,抬头间就看到了紧挨在她身边的李云雨,满眼复杂神色得看着她。晓杰不理会别的,大声说道;“咱们跟着舅舅去沿海生活,这里暂时不适合人居住了,到了海边,咱们至少饿不死。”晓杰喘口气接着说道。
“咱们在路上各走各的,那些药丸,有解毒的功效,觉得不舒服就吃。钱财每个人都带点,但是不要太过招摇,那饿红眼得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还有就是吃东西时要避着点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舅舅,你来说说那地方是哪里。”晓杰的语气并未受到灾难的影响,语气坚定,这也给了没有主心骨的人们吃了一剂定心丸。
“顺着这里一直往南走,那叫做福宁府,是南边的沿海港口。咱们要去的地方叫长寿村,那里有家海上商行,千万别记错了,即便是咱们走散了,只要有命在,就会找到的。要有几十天的路程,现在大雨还有地动,时间更长,所以咱们要保住命是最首要的。”张舅舅说道,一边拿出了几幅简易地图,分给大家。
“这条绳子,大家都不要松开,都握紧了,能不走散就别走散了,这样大家帮衬着,活下去的机会更大。”晓杰托起了那条绳子,缓缓伸开,一家人都坚定的握住,仿佛我住的是一条通往阳关大道的梯子。
老穆家没有和晓杰家分开,隐隐的跟在后面,这时候嬷嬷也顾不得挑刺了,要不是晓?说的及时,一家人都要被埋在废墟中了。穆老头在地震的惊吓中,寿终正寝,只是被掩埋了,连个坟墓都没混上,就那样那个被掩在了他家祖屋下面,到死也守候着那片房子。
即使大雨磅礴,晓杰一家人都踏上了这条逃亡之路。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晓杰踩着那几乎要没过膝盖的泥水,深一步前一步的行走着,那脚磨得生疼。穿着厚重的蓑衣,背着厚重的行李,晓杰的眼泪和那雨水一样,眼泪磅礴,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晓杰才会痛哭,即使是大声哭泣,也被掩盖在这风雨交加里。
回想她穿越来的这四五年里,真是什么罪都受过了,这个老天呀,真是处处磨难她。还有那犹如昙花一现的爱情,就这样夭折在一个无知妇人手里,让她败得一塌涂地,这爱情,没来得及欣赏,就匆匆落幕,画上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从此天涯遥远,再无相见的可能了吧。想到这里那欧阳咏贺性感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呢喃这说要等着他娶她,说他那个女人都不要,但是这又能改变便什么呢?郎君喜连理,从此是路人。
那欧阳咏贺也是个受害者,但是这都是他自找的,谁也怨不得。即便是她这样想着,那眼泪还是汹涌而出,止都止不住。那雨水混合着眼泪从脸上淌下,带着最后的遮羞布。
逃亡的人很多,渐渐的晓杰站在人群里,即使她不走,也会被后面的人挤着推着前行。这一幕就和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穆氏夫妇一起,晓红夫妇一起,当然晓杰被他的追随者李云雨拉住了手腕。
穆家人都紧紧挨在一处,但是随着人群越来越多,那条绳子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别人都插不进来,老穆家也沾了光,一个庞大的家族被这地震绑在了一起,显示出了血肉至亲的好出来。
逃亡的人们都有如那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就这样走啊走啊,那阴沉的天气,都快要分不出白天黑夜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大雨倾盆,想躲雨都没有去处,只是麻木的僵硬着,咬着牙含着泪不停地走着。
晓杰甚至觉得这是不是在做梦,几天前还躺在舒适的大炕上,那个温和但又冷峻的男人还搂着她低低私语,说着情话。转眼间他成了别人的郎君,她们一家也家破人逃亡了。
这里晓杰心痛如绞,哪里欧阳咏贺醒来后看到满眼的通红,顿时呆若木鸡。“贺儿,你醒了?这一病就是几天,吓死娘了。都给你娶了妻子来冲喜,是那吴家姑娘,唤作如梅的,果然你就好了。”李氏乐滋滋的说道。
“娶妻?爹爹刚离世你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让人心寒。我有妻子的,谁爱娶她谁娶,反正我是不要的。我有未婚妻,她叫穆晓杰,其他的我谁都不娶。”欧阳咏贺扶住隐隐做疼得头,顿觉不妙。
他的晓杰那么刚强,知道他娘给他娶了妻,会如何,不好,她会离他而去。欧阳咏贺一个箭步就要下地,被匆匆跑来的女子扶住,拉住他要往外走的人。
说道:“贺郎,咱们都拜了堂成了亲,你居然想不要我了?没那么容易。婆婆都把那穆晓杰赶走了,婚书都退了,再者说他们一家说不定都死了呢,敢和我抢男人,看我让他们不得好死。”那吴如梅说话间就癫狂了,红着眼,张牙舞爪的要去杀人,这明显是有癔病的人吗。
进来拉她的李氏都被抓花了脸,自作自受。李氏被好一顿**后,恼羞成怒,这才觉得那吴家欺人太甚,敢嫁个疯病的姑娘来她家,顿时骂道:“这个该死的吴家我定要他家好看,这个疯妇,休了休了,”。顾不得什么,就冒着大雨去吴家退货了。
那欧阳咏贺冒雨出去,刚一出门就被一阵地动山摇阻拦了脚步,亏他跑得快,要不就被那倒塌的房屋给埋了。李氏和吴如梅也是因祸得福。李氏丢开吴氏得手,抱住头站在空地上瑟瑟发抖。
那欧阳咏贺一阵天旋地转,昏倒在地上,被来接他的师长接走,和那晓杰从此缘分尽毁,一别数年。再见时物是人非,相逢人不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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