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倾云维持着脸上的笑意,拉着夏侯子曦的手向左面的树林深处走去。
来到高高的地牢院墙前,见四下无人,便纵身跃上,接着一阵飞袭,又来到了王府与鸢尾院相隔的院墙。
夏侯子曦眉峰一拧,好似猝然想通了什么,“没惊了府门的守卫。莫非青碧是借着这儿逃走?”
她浅浅一笑,并不回答他的话,仍是拉着他飞袭。
黑夜的罩笼下,一墙之隔的鸢尾院中显得愈加地寂寥,陷入一片混天黑地中。
夏侯子曦一直被动地拉着前行,可此时再也忍不住拽住暮倾云,疑惑重重地道:“云儿!你深夜拉我来此,莫非想青碧还留在此地?”
暮倾云正欲开口说话,却突然侧首,宛如在努力听着什么动静,这让他更是感到迷惘,一时间剑眉拧成一股绳。
她在他闪出疑云的眸光中两指凑到唇边,发出一声尖锐似虫的长鸣,却是内力浑厚,不向四周广阔波激,而是有目的地袅袅直冲云霄。
没几秒,就见天空移来两点雪色。
那雪色越来越大,直到清晰。
一阵冷风至上而下袭来,展翅俯冲的雪色亦是稳稳地落到地下。
“鹰儿!”惊喜迷布在暮倾云精致美丽的小脸上,她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合拢向两只雪鹰,如见着亲人,却是做了一个夏侯子曦常做的抱抱动作。
夏侯子曦赫然一笑,暗道走神了,心思全在她此行上,全然没留意天空有雪鹰呼唤主人的鸣叫。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修长的大手如她一般m向雪鹰光滑的羽毛。
雪鹰仿似不怕他,只是警觉地向她臂间移去一步。
“莫非你是专带我来见鹰儿?”
她扭头,眸光闪闪,脸上洋溢着一抹调皮之色,“当然不是!”
他蓦然觉得她不止成熟了。甚至有点看不透她。
她带着他来到一个临翠竹林的凉亭前,却不拾阶而上,而是朝那底部被抬空的地方移去,嘴里轻唤。“青碧!”
眨眼的时间,万籁无声,随即就见长满了荆棘的底部发出簌簌的动响,接着,青碧从中钻了出来。
夏侯子曦望着默默向地跪去的青碧,思维何止慢了半拍,“青碧真的在这儿?”
暮倾云的脸上现出一丝狡黠的诡异之色,唤起了青碧,向他道:“图纸不知被毁还是被盗,我不得不事先做准备。”
她接着向夏侯子曦一一道来。原来,探望青碧时,心中肯定图纸一事不是青碧所为后,就想像到了青碧是被神通广大的盗图人栽赃嫁祸。
此举意在吸引世人目光,也为了开脱。因此,她脑中有了几个预备方案,也便有了青碧在此一事。
青碧抬头,脸上布满了焦虑之色,“王爷王妃!护卫的伤势不重吧?”
“还好!”她应了声,又道:“是什么人从小孔投了利器给你?”
青碧从怀中拿出一支普通的簪子来呈到她面前,“奴正靠坐在墙边。突然从外面投了支簪子进来,可当奴跃上查看时,已经没有了什么。”
她觉得此话也是白问,夜里漆黑一团,牢房高度足足有三米,而小孔的高度也在两米以上。就算青碧武功再好,也不可能看得见瞬间即逝的什么。
“你怎么会联想到这一切?”对于这事,夏侯子曦一直觉得好奇。
“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图纸一事是绝秘。这一切,如没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根本不可能在图纸刚到达工厂就被没了。而且。听说东夷人的易容术可不比中原的差。”她负手仰望着天空那轮清世明月,从未有的正经。
“你是说府内混进了东夷乌龟?”他便惊讶她想像力丰富,王府的护卫虽不及皇宫侍卫从小有意向的培养,可也是经过层层考验。
“我不想把此事想得如此复杂,可图纸针对东夷国,只有东夷国对这图纸感兴趣。”
“说得对!”他不是第一次对她心升佩服,可这次,是彻底的震憾,“可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暮倾云坏坏一笑,有几苦中作乐,也有几分茫茫然,却更多的是坚定与决然,“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若青碧如他愿失踪,会有更大的一场好戏上演。”
她接着从袖中拿出随身不离的丝绢来,郑重地递给青碧,让她拿着丝绢去工厂找王统,与肖义一同负责那两纸图纸的安全。
望着脚步匆匆消失的青碧,她不由得嬉戏地道:“你不去看看太妃喜欢的佳人吗?”
“说什么话?”他严重地感到这是一句醋意十足的讽刺话,不友好地一拂袖,领头向出院的小道走去。
她复蹲了下来,给鹰儿重复低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