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见这没有主的天姿国色的女子很是赏心悦目,但也平添了几分烦恼,谁让那太妃喜欢她超过了自己。
虽这样想,可暮倾云没敢表露出一点,急伸手虚空扶去,“兰儿来得真早!”
“是王妃今日来得晚了!”尹兰再度福了福身子,柔。软带着稚气的声线好甜美。
瞅着宛如毫不心机的尹兰,她便自责地移开目光,却止不住愁上眉梢,嘴里道:“昨日从兵营回来,又与王爷去十八湾游玩,所以今日晚了。”
“是这样啊!”尹兰现出一缕诧异之色,“那王妃就应该歇着!想太妃会理解的。”
若是母子,若是真心待她,那还用说吗?恐怕一天不来,妇人都会派人去看看,可这太妃,待她如仇人,别说是关心了,只怕进得殿去更没好脸色与好话待了。
“兰儿下去吧!”暮倾云苦苦一笑,雪裙内敛,越过尹兰向前走去。
“王妃!让兰儿陪着吧!”
殊不知,身后传来尹兰相求的话语。
她略一沉思,实在不想让尹兰衬托着自己的不好,便婉言谢绝了。
现在,在太妃的眼里,尹兰是国色天香的娇贵牡丹花,而她也许连路边的一朵小野花都不是,不过是一片随片可见的绿叶。
尹兰无奈地皱了皱眉,躬身相送,却没离开,一直俏生生地站在原地。
暮倾云一路心事重重,却因性格急躁,脚步一点也不拖拉。
来到太妃的殿门前,本是人生字典里没怕字的她在此刻心有些哆嗦,瞧着推门进去禀报的小霞,显得不安起来。
玉儿凑到她耳边打气,“主子别怕!太妃若有再那样,你就当她是个泼妇。尽早告退出来。”
她一凛,竟然脱口而出。“谁说我怕她啦?她还是本王妃掳了出来的……”
“啊~~!”话虽轻,但玉儿几人还是听见了,她们霎时就愣了个张口结舌。
“嘿嘿!”她明白说漏了嘴,略尴尬地自嘲一笑。恰在此时听得小霞唤进的话,就率先迈进殿去。
她一行人进去后,小霞退了出去。
坐在座榻上的太妃已经脱了那身素色的宫装,只着内衬白衫。
她盘腿坐在暗红色的锦绣座榻上,眉毛疏淡得几乎看不见,唯有那蕴藏冷冽的眼睛仍旧明亮,而没施任何脂粉的素脸有几分苍白、也泛着些青光,让人不寒而粟。
一股寒气从暮倾云脚底升起,她平白地打了个寒战,却支撑着行了必备的大礼。
太妃好似怕人打扰。又好似怕让人看见她这幅惨淡的妆容,向玉儿几人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都下去!”
她瞅着那殿门被轻轻地合上,扭过头来慌不迭地解释“母妃!云儿昨夜……”
太妃向她一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她便觉得毫毛倒立。有了些许惊悚的感觉,预感到今日不同凡响。
太妃干咳两声,端起了几案上的茶水浅浅地抿了口,抬眸时露出一丝笑意, “云儿来得正好!哀家正有件事要与你相商!”
这一笑本是和蔼可亲,可暮倾云却很不习惯,条件反射地一凛。慌作一团地立即撂了裙裾向地跪去,嘴里道:“母妃有话尽管说来,云儿不敢!”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
太妃好似刻意把语气放得轻松,而她的心却又无端地揪起,直到心惊胆战。
“你也知道。兰儿的父亲与曦儿是故交。他临死之前把兰儿托给了曦儿,不用想,也知道其的用意,而哀家这几天观来,兰儿性情温和。是位好姑娘。哀家有意让曦儿收了她侧妃,可考虑到了曦儿刚与你团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故想让你帮着开导开导曦儿。”
太妃的话说得有条有理、不慌不忙、甚至还蕴藏着几分成全故人的意,可这话如一乍惊雷击在暮倾云头d,让她此刻浑身无力,几乎瘫软在地。
这算什么?一路侍候到南疆,小心翼翼,待若亲娘,虽没有好脸色与好话,可她从未有过一句怨言,可回府才几天,与尹兰才见过不上十次面,竟然打起了这样的主意,最让她受不了的,太妃这分明不是与她商量,而是早打定了主意。知会她,不过是想她主动向夏侯子曦开口。
这算盘打得不错!若是别人开口,相信会招致夏侯子曦的冷待,可若是她开口,成与不成这事无形地必得成了他们心中的一堵墙。
他与她将会因此事渐渐地心有隔亥,互相猜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心无介蒂,夫唱妇随。
暮倾云眸中闪出一道坚毅的流过,幸福来得不易,决不允许与人分享至爱的夫君。
她的神情冷了三分,缓缓地站了起来,向太妃礼节性地福了福身子,“母妃!兰儿的婚事云儿一直放在心上。夫君的身边不泛出众的人才,而且母妃若是太喜欢,可以收做干女儿,至于这事,云儿向夫君开不了口,若母妃一意这样想,就自己开口吧!”
话音一落,殿内刹时就冷寂下来,久久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