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子曦伸手扶起了暮倾云,把怀中捧着的一个长形暗红色绒布锦盒打开,递到她面前,眼眸中流露出一抹喜悦,“爱妃!这是我自与你分别后,让人打造的两支紫金梅流苏发饰链,今日,突然想到。”
那紫金流苏发饰链长约一尺,十多根做工精细密集的丝链垂下,溢金闪闪,十分好看。
她愕然地看着他,有些料想不到,心潮起伏,久久没有言语。
他接着温柔地环住她向梳妆桌走去,“不光给你置了这首饰,还有许多你喜爱的衣物。”
衣物一事,暮倾云早在大衣箱里得知。
他又从锦盒中取了缕发丝链出来向她莹白如玉的小脸上比去,“爱妃!若把这发丝链斜插在发髻的两侧,这长长的流苏正好可以遮掩住你脸上的紫痕!”
虽是好意,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惭愧与自卑,低垂下头。
夏侯子曦接过玉儿递来的木梳,仔细地给暮倾云梳起披散的发丝来。
手指轻柔绾动时,已经给她绾了个低垂的发髻,又十分细心地给她两侧插上那两支流苏发饰链,端详着她片刻,满意地把桌上的镜子给了她。
她在感受他深情的同时,怯懦地抬眸,向镜中看去。
别说,两侧垂下长长的紫金流苏,不光巧妙地遮住那紫痕,还看起来雍容华贵,气度迷人,清新出尘。
她便羞怯一笑,习惯性地晃了晃头,这下,太妃的眼珠子肯定要落出来了,再不用怕那相激之言。
他好似怕她多心,双手掌在她的小香肩上,小声地道:“你第一次到南疆,晚宴是与群臣相见的重要时刻,不能让群臣瞎乱猜测。”
这一直以来就是她心中一个难解的疙瘩。嗫嚅着嘴唇说道:“可你说了,你不在意!”
他暗想着猜得不错,附耳低言,“我没在意。你是怕你受不了偶然到的一个目光,还有太妃的冷言。”
热气覆来,她懂了他,扭过身来,双臂环向他腰间,嘴角微微上勾,美美地依靠。
晚间,久寂的宾鸿厅宫灯明亮,乐曲袅袅,笼罩在一派详和、喜庆的节日氛围之中。
已是换了身湖蓝色暗纹凤袍的太妃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走在宾鸿厅的回廊。
她一边打量着风景如画的陌生环境。一边问着身边叫小霞的丫鬟什么。
蓦然,她眼前一亮,就见夏侯子曦与暮倾云相携着手笑谈从对面走来,身后跟着众多的丫鬟与太监。
“见过母妃!”他俩人波澜不惊,特别是暮倾云。
太妃愕然的目光长久地投向垂首的暮倾云。眼中立即溢出一片讶色,好似预料不到暮倾云会用那头饰来遮掩住脸上的斑痕。
好一刻的安宁,她忘了向他们夫妻俩唤起。
“见过母妃!母妃安好!”
直到俩人问安的声音再度异口同时响起,她才回过味来,盈起一抹微笑,伸手扶去。
太妃片刻的惊讶,暮倾云不用看就能想像得到。暗自在心里乐开了。
他们三人转眼来到厅门口,在陆全高昂喊声响起时,本是窃窃私语的厅内顿内安静下来,早到的群臣忙起身相迎。
九层台阶的主座上,太妃与暮倾云分别坐在夏侯子曦的两侧,下面两排的文武官员按官位大小顺序而坐。
几案上少不了精美的美食。令人垂涎三尺窖了百年的凤凰美酒。
席间不谈国事,喜气盈盈。
玉儿与梅儿几人垂首站在暮倾云身后,心里美滋滋的,而最让暮倾云高兴的是,太妃自此次见到她。再没有出言相激,可饮了几杯酒的太妃便道不胜酒力,先行离开。
夏侯子曦就吩咐身后候着的黑虎带太妃去新收拾出来的香澜苑歇息。
太妃前脚走,莫无言便急匆匆进来,见厅内正是热闹的时候,便也随意地向闲置的几案走去,参与到酒席之中来。
他再不是居士,虽身份没有言明,可回到这儿的王府亦是身份高贵,形同军师丞相。
为时几个时辰的晚宴便悄然散了,厅内只余下了莫无言,夏侯子曦便问他事办得怎么样。
他拱手起身时,脸色全是敬佩之色,“王妃的图纸。几个兵工厂的师父说了,那图纸设计精妙,但从未见过,得好好琢磨琢磨。”
暮倾云便道:“王爷很忙,而时间不等人,我明日便亲自到厂里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