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不远处就有一条狭长的缝隙,暮倾云敏捷地侧身紧贴躲进,睁着一双浅蓝色的大眼警惕地看着刚才传出声响的地方。
然而,此时万籁无声,就如她刚才听错了一样。
她秀眉一拧,耳聪目明,刚才那声音虽小,但她并没有听错,分明是有人接近这里不小心踩着什么东西发出的声响。
浓浓的夜色下,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而四周的垂柳后,大树中风萧萧,鬼影重重,她的心跳更猛。
蓦然,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划破空气向左面的几株大树后,应该是有人弹出暗器,或是小石子之类的东西。
紧接着,咚地一声沉闷响,犹如重物落地,显然是藏在树后的人被击中,倒在了地下。
就见身材如柳二蛋一般的男人从右面疾速奔出,他向那被发出声音的地方飞掠而去。
暮倾云舒出一口长气,原来柳二蛋还未离去,又在悄悄地跟踪她,而如她猜得不错,被击中的应该是宫中的侍卫,而且武功与轻功都在她之上,她才会没有发现。
“幸而有柳二蛋,不然,这回定被抓个正着。”
她在窃喜的同时一直看着柳二蛋扛着一个人向远处飞袭,才又依着书房的布局仔细地找着那缝隙,可终究假山太大,可能张圆所说的那缝隙很小,亦或是不显眼,一时没找着。
远看着一条形如长蛇的火把从黑暗的远处蜿蜒渐渐逼近,而与柳一亭周旋了一通的她又感觉很累,也就只得放弃了心中所想,点足离开假山,跃到一株大树上蹲着,亲眼看着那队巡夜的侍卫从脚下穿过,才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敏感地带。
很是意外,夏侯一落竟然在她的寝殿中,而几个侍女垂首候着。
他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座榻上喝茶,意外的是。凌风居然也垂首侍候在旁。
她微微一怔,他怎么没如柳一亭所说,也很是奇怪羞月与玉儿没有找空溜出去找她,但没时间思考,强作镇定地向他福了福身子,见他的大手如平常一般虚空扶来,便起身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夏侯一落拉她坐在身边,温言细语,“朕来一会儿了!她们说你出去赏月,朕不想扰了你的兴。就在这儿等了!”
暮倾云知道这是侍女们在给她打掩护。在暗赞她们机灵的同时。向她们与小安子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下,可众人退下后,凌飞仍是站着没动。
她更是奇怪凌飞的举动。按说,凌飞没有候在她寝殿的常作,心有点迷惑,但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宛若惶恐不安地站起,向他施礼道:“都是臣妾贪玩,臣妾有罪!”
“起来!朕并没有怪你!”夏侯一落扶起她后,背着手走到帷幔前又折回,向凌飞正色道:“你刚说是无念侍卫失踪了?”
凌飞拱手道:“正是!皇上!”
夏侯一落的目光落到正仰头望他的暮倾云身上。“爱妃!你的贴身侍卫失踪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暮倾云朴闪着小扇子羽睫,好似大梦初醒,少倾,就蹙着眉道:“皇上!臣妾从来不带侍卫出行。也从来没管过他们……谁是无侍卫啊?”
这倒是实话,夏侯一落确实未见过她带着侍卫过,但贴身侍卫是分配给各宫的荣耀,她怎么连人失踪了都不知道,“爱妃!他们每日都站在殿门外,难道你就从没注意过吗?”
她无辜地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殿门前站着侍女还有宫人,是也有侍卫,但他们人多,臣妾还真没注意!”
瞧着她那双淡淡的蓝色眼眸,清澈透底,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无可奈何地向凌飞挥了挥手,“自个儿去查吧?”
她看着凌飞迟延的脚步,不解地又问:“无侍卫会不会出去喝醉了,亦或是有什么事未请假!”
夏侯一落嗤笑一声,慢慢向她走来,“皇宫侍卫全是皇族亲随的后裔,从小就在禁军中受训,军纪严明,忠心不二,是在众多禁军中选拔出来的佼佼者,根本不会因一些琐事而不到岗位,唯一的解释就是被害,或是这人有问题。”
“皇上!若是被害,他好歹也跟过臣妾,你一定要查出真凶,如果说是有问题……”她一番言词,突然惊慌地站了起来,惊恐万状地一头扎进夏侯一落的怀抱,“他若是有问题,臣妾可怎么办?臣妾根本就没弄清谁是无侍卫?”
他的手犹豫地高抬着,几秒后赫然一笑,揽着好似受了惊吓的她向座榻走去,“这事凌飞会查清楚,但朕相信,你不知道此事!”
“哦!幸好皇上有一双慧眼!”她的双手揽在他宽厚的腰间,残阳的事终得有个说法,既然夏侯一落这样说,她就把以后的事了清楚,“可若皇后娘娘知道这事,她定又要找臣妾麻烦!”
“朕说过了,此事与你无关!”可能是提到徐可婉,夏侯一落的语气坚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