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液,慢慢地爬了起来。
夏侯一落又问:“要不要传太医?”
她又摇了摇头,“没事!刚才柳一亭这掌不知怎么的,虽打得臣妾口吐鲜血,但实则不是很重,行走没问题!”
“来人!”夏侯一落大喝一声,怎么能让她走回寝宫。
凌飞从外面推门进来,他一瞧眼下情形,顿时呆住了,不知暮倾云何时在里面,但终是反应敏捷,随即一拱手,就听夏侯一落道:“香妃身体不好,给唤顶小轿去!”
在等小轿的漫长过程中,夏侯一落一直说着话,但都是些解释的话。
暮倾云亦是胸口沉闷,虚汗淋漓,虽没有精神应答他,可仍是不忘问他秘密南征一事。
“皇上!南征的圣旨下了吗?”
“朕已经派人到王荟的府上宣旨了!你就放心吧!”提到这事,夏侯一落眉飞色舞,开心极了。
“这就好!此事不能耽搁!”她说着言不由心的话,苦涩满满地填充在心里,没有人知道她此时的难过。
小轿很快到来,她被凌飞小心地扶上了轿子。
“云儿!晚间,朕回去陪你!”夏侯一落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上轿,随之又不放心地叮嘱,“对了,刚才的事是绝密,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臣妾知道!皇上放心!”她理解地莞尔一笑,轻轻地放下轿帘。
虽坐在轿中,天气也不寒冷,但她分明已经感觉一下子跨越到了冬季,全身冰凉,不停地打着哆嗦。
小轿直接把她送到了寝殿门口,而凌飞也回去复命了,几个正无聊说着闲话的侍女冷不丁见她这样子回来,急拢了上前,“娘娘!你这是怎么啦?”
“不碍事!”她强作欢笑,扶住殿门而进,“都出去!”
“娘娘!奴给你唤太医去!”羞月说着话就要往外面跑。
“站住!”受的是内伤,太医来了也不管用。
她喘出一口气,本想一下子扑到软床榻上休息,却临时改变主意,向就近的座榻摸索着走去,端着茶水漱了漱嘴,把嘴角的的血液小心地试干净,这才抬头望向几个侍女,心莫名地有点疼,目光刻意在玉儿的脸上停留两秒,小声地道:“怎不见无侍卫?”
“无侍卫刚到后面去了!奴这就去唤!”羞月忙说。
看着羞月利落地跑出门,她又向其他几人挥了挥手,再次道:“都出去!”
残阳一听暮倾云要见他,刹时激动起来,他越过羞月急速向寝殿门前奔去,一推开门,就见暮倾云垂首扶着几案而坐,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宛如受了极重的内伤。
“王……娘娘这是?”
她微微抬头,斜睨着他,突然嘲讽地一笑,接着道:“残阳!你赶紧回南疆!去了就别在回来!去通知南疆,皇上已经下了密旨,要秘密南征!”
“这……”残阳一时辩不清这重大的消息是真还是假,犹豫地望着她。
她再道,“这是皇上亲口向我说的,也是我向皇上所提!”
“王妃你!”残阳大吃一惊,如她这般说,那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就要真得多。
“快去吧!”暮倾云艰难地向残阳挥了挥手,其实,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告诉残阳这事,只是觉得在真正见到柳一亭时心就灰了,意也冷了,整个人彻底对夏侯一落失望了。
她慢慢地站起来,拖着如灌满了铅的双腿向软床榻走去,突然又扭头向没有做出反应的残阳道:“对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替本宫杀了王荟那狗官!”
残阳看着她偏偏倒倒的身影,这话更证实了此消息的真实性。
他泪眼朦胧,终向她的倩影沉痛地一抱拳,快速地闪出殿门。
“娘娘!梅昭容来了!”
在她的绝望沉思中,宫人在殿门外禀报。
她快速试去了泪迹,知道不能让梅芳看出一点端倪,浮出一缕浅浅的笑看着殿门,静等着梅芳到来。
“参见香妃娘娘!”梅芳含笑步进殿内,带着一股喜气向暮倾云走去。
暮倾云指了指榻前的椅子,佯装着很倦意,“昭容妹妹这时候也不歇着,怎么来了?”
梅芳正欲回话,突见暮倾云的大眼殷红如血,她敏感地捕到了一丝情况,蹙着眉问:“姐姐!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