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地砖,火把燃烧的噼噼啪啪声响萦绕在耳畔。
她顺着光亮摸索而去,拐了个弯,眼前视野开阔起来,竟有七八十个平方这么大,而这里形如一个卧房,应有尽有,只是没有床榻。
跳动的火舌下,一袭红纱的女子坐在青砖堆砌成如床榻的一个圆形台上。
她背对着暮倾云,白晰纤细的左手持菱花铜镜,右手扶着光亮如墨缎的发髻,而面前的几案上放着一支玛瑙缀成的步摇。
红纱拂面,观这骄好的身材,红衣女子真的是柳一亭。
暮倾云的心一咯噔,小手内敛收紧。
“既然来了,就别藏着,进来吧!”女子的声音魅惑柔美中带着一缕别样的男音,有别于任何一个好听的女音。
她的心砰砰狂跳,却神态自若地步出,一双浅蓝色的大眼紧紧地盯着柳一亭的背影。
柳一亭慢慢地扭过身子,剑眉上斜入鬓,星眸熠熠生辉,妖艳红唇微勾,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霸气和非凡的娇美被奇迹地融合在一起。
虽脑中有红纱女子的模样,可那画面终究模糊不清,一瞬间,暮倾云惊愕地瞪大眼眸,这妖艳的女子聚男子与女子的美一身,美得大气!
“如本座猜得不错,你就是香妃吧!”柳一亭宽大的衣袂半掩面,仰头娇笑一声,得意之色尽显。
按照暮倾云的思路,柳一亭应该道出她是王妃,因为她们是仇人,可柳一亭竟然道出她是香妃,还有那得意之色,让她不得不生出一抹疑惑,小心起见,便也佯装着是香妃。
她柳眉倒竖,小手叉腰,如一个泼妇一般指着柳一亭,“原来皇上书房内真的藏着个女人!”
柳一亭呵呵地冷笑两声,慢慢地站了起来,“认识本座吗?”
她冲着柳一亭轻嗤一声,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大吼厉问:“不屑认识你!你是谁?怎藏在这密室?看到本宫为何还不施礼?”
柳一亭笑意加深,拖着那长长的红纱向她走来。
所过一处,有轻微的玄铁拖地声响。
她这才看清她手上脚上戴着铜钱那么粗细的玄铁链子,霎时,眼底闪过惊愕之色。
如她猜得不错,柳一亭当日被抓,夏侯一落就背着众人把她关押在这儿,而她之所以一直未走,一是伤重没痊愈,二是手脚有这坚韧无比的玄铁链镣铐,可她不是武功高强吗?这镣铐能锁得住她吗?
万籁无声,柳一亭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柳一亭。
两人一番有趣味地打量,柳一亭敛了那份与生俱来的张狂,不亢不卑地向她福了福身子,“参见香妃娘娘!”
她唇角这才微微勾勒起个弧度,带着几分洋洋的忘形,气势凌人地再追问:“你还没回答本宫!”
柳一亭那双如星辰闪亮的眸子还在悠悠地看着她,就如在欣赏一件稀有之物,“本座是皇上的囚犯,差不多与香妃娘娘一同进宫!”
“囚犯?”她脖子往前一伸,柳一亭确实是囚犯,而囚犯不是应该关在死牢吗?夏侯一落怎把她关在密室?
在她的迷惑中,柳一亭又随手扶了扶发髻,轻歌慢语地道:“香妃娘娘从马上摔下,摔伤了大脑,正是吃了本座给的丹药,才捡了一命,但本座以前……所以,皇上只得把本座关在这儿啦!”
“胡说!”这话让暮倾云倒抽一口冷气,但细想想,当时,柳一亭那一掌蓄积了全部力量,浩瀚绵长,而没吃任何药物只靠夏侯一落运功疗伤就痊愈,显得有些牵强。
“哼!本宫才不信你说的话!”她好似恼羞成怒,一拂袖,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耳畔传来连珠妙语,“信不信由你!本座是为你而重生!”
她身子一凝,急匆匆地又回转,再次斜睨着柳一亭,而突一股风平地而地,那红影亦是移步换影。
卟卟声音,柳一亭突然出手点向她身上的几处要穴。
她在大惊大吓之下眼睁睁看着那红影离开,眉头一拧,凶光突现,怒瞪着仍是巧笑的柳一亭。
“别紧张!本座是看你中了毒,给你解毒而已!”
话落,她身上被点的穴位开始如千万只虫蚁噬咬,疼得钻心。
她明白着了道,却奇怪柳一亭没点她不能动的穴,但来不及想这,霍地挽动手掌,挟着一股毒风向柳一亭当胸拍去,可是,就见红纱再次飘飞,柳一亭闪电般地抓住她的手腕,以四千拨千斤的道理来回一揉,那白生生似鸡爪的手掌再一动,便一掌向她胸口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