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碧落!皇上都说了,一切都是误会,你主子会平安无事的!也许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放了你主子!”梅芳在旁劝道。
玉儿点了点头,慢慢地爬了起来。
刚才,她看见梅芳在门前敲门,嘴里唤着暮倾云,生怕暮倾云溜出冷宫的事败露,这才从树后惊慌地跑出,情急之下,迫不得已只得趴在大门前,悲伤地哭泣,在梅芳面前上演了一场不能与暮倾云相见而哭的戏,好在,宫里人都知道她就一哑巴侍女,要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好意到来的梅芳。
虽然知道暮倾云回来了,可她仍是很伤心地掉着眼泪,一步三回头,暗暗担心不已。
“谢谢你昭容妹妹!夜深天冷,你也回去吧!”听着玉儿离开的脚步声渐无,暮倾云冲着门外又道。
梅芳显得很无奈,犹豫片刻,终感到无能为力,难过地道:“那香妃娘娘保重!贱妾先告退了!”
暮倾云感激地轻轻应了声,听得梅芳的脚步声消失,这才如卸重负,松了口气翻身就台阶而坐。
前方,是一间正房,两间偏房。
正房的两扇雕花大门歪斜地半开,而那两扇偏房径直就没有门,大敞的屋门如只怪兽张着血盆大嘴。
暮倾云眉间轻拢,一抹委屈流露,也没打算进那屋,而冷风嗖嗖的寒夜实在难挨,便小手托住香腮茫茫然地盯着那屋门。
感受黑夜的孤伶,感受人生的落寂,前尘往事在不经意间一下子涌上心头。
遥思中,门外突然传来众多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愁意消散,喜出望外,欢呼一声站起来,欣喜若狂地静等着夏侯一落的特赦旨意到来。
火把的光亮映红了院墙外的上空,如日落西山的红霞,煞是好看。
门在暮倾云心的狂跳中被一下子打开,而进来的人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有点预想不到。
李沐带着十多个侍卫威风凛凛地鱼贯而入,这阵势根本就不是来放人,倒像是来捉拿人。
他狡猾的三角眼放光,一幅小人得志样,没有向暮倾云问候施礼,而是趾高气扬地迈着方步,一步一步地向她走近。
她惊诧地看着李沐,这老太监不是徐可婉的随身太监吗?他这时候带着人来干什么?
火把下,李沐阴冷的干笑声非常刺耳,比头顶突然张嘴大叫的老鸦更是可怖。
阴郁的气氛如六月就要下暴雨的天空,黑压压翻滚而来的云层让人直喘不过气来。
暮倾云如咽下一只死苍蝇,恶心到了极点,然而,恐惧很快填满了心头,预感到事情不是心中想的那样,由此袖中的小手内敛收紧,紧张地瞪着一身肥膘的李沐,蓄势待发。
李沐宛如欣赏够了她的紧张,厉声向侍卫们道:“拿下香妃,打入死牢!”
候在他身后的两个侍卫立即狰狞着脸嘴向暮倾云逼来。
暮倾云当即一怔,果然事情有变,可李沐分明没有带着圣旨前来。
她小手向侍卫一伸,阻止了他们的逼近,小脸一扬,厉颜相向李沐,“狗奴才!你竟敢以下犯上,小心皇上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