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清脆宛如炸开的声响袅袅荡开,让这殿内的众宫人大惊失色,眼睛全都看向台阶上的一地碎片,末了,也都疑惑地瞧向还在旁边跪着一动不动的暮倾云。
谁都知道那一地碎片本是一个珍稀的青花瓷瓶,是皇上最喜欢的宝贝,也是刚得,所以才摆在装饰架上为明日的宴会增添光彩。
这声响也把暮倾云惊了,头轰轰隆隆,扭头怔怔地看着身后的一地碎片,好惨美!那碎片上不起眼的流云纹路在淡薄的光线下隐隐约约萦绕环循,生动使人联想翩翩,顿时身劝如燕,宛如一下飘到浩瀚天空,伸手可及身旁的玉带霞光。
但她很肯定,这花瓶不是她打碎的,她一直跪着,根本没有动过那高高挺立的装饰架,抬头时,却看到了李沐那不怀好意的脸嘴,狰狞可怖,乌云显现,还有众宫人的怀疑目光。
她的心一凉,预感到一丝不妙,虽身为显赫王妃,可夫君却不受皇上待见,正处在软禁之中,可真的不是她,于是,那股子历来强傲的劲又出来了,理直气壮地辩道:“看本王妃干嘛?又不是我!”
“这可是皇上的至爱啊!”李沐未管她如何,爆发似地从嗓间发出一声哀嚎,趋步走向碎片,心痛地捡起两块捧在掌心,顿时,他悲伤的哭泣声便在殿内传开。
暮倾云慢慢地站了起来,大眼古井无波,小手背负,心却很重,又道:“真的不是我!”
就在这时,一声绵长的尖细声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暮倾云心中一喜,早耳闻皇后徐可婉家权贵显赫,倾动京都,不管出于什么心态,这可是位真正的风云人物,忙调整心态相迎。
徐可婉也就二十多岁,长相端庄,金簪凤钗闪烁,雍容华贵,说不尽的贵气,道不完的倾国权贵。
一袭明黄色凤袍漫动,她便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进了殿,如仙的女子刹时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闪亮的眸子细瞧着垂首施礼的暮倾云,唇角翘起,绽放一抹春风的浅笑,满是戒指的玉手优雅地一抬,温和地道:“免礼!”
这话声悦耳,如沐春风,暮倾云心儿一舒,还以为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是何等厉害不尽人情的人物,原来,她是这般和气,心中便对徐可婉有了几分好感。
然而,徐可婉转瞬便不相信地又问:“你真的是二皇弟的王妃陆若云?”
“正是臣妾!家父陆伯通,母亲肖艳玉,姐姐陆若雨,妹妹陆若梅!”暮倾云知道所有人全会对她执怀疑态度,所以她早了解透了陆家的情况,因而回答得滴水不漏。
面前站着的美人清丽绝伦,气质飘渺如兰,在她面前,万物失色,星月无辉,群花无颜,后*宫更是无人能比!
徐可婉暗暗吞咽着嗓间的唾液,眼眸渐然晦暗,忽瞥见地下的碎片,倏地错愕地张开娇艳欲滴的丹唇,威严嘶吼,“怎么回事?”
“这……”李沐正屏气凝神等着徐可婉发问,闻言,愈加苦着脸,捧着那两片碎片上前几步,嘴里虽没有说出话,可阴冷的眸光却斜睨向后面的暮倾云。
暮倾云没瞧见李沐的细微动作,她正陶醉在徐可婉温和的语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