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凤一笑:“十年之前我还在雪山之上,如何会知道京城的事?我当捕头也不过是近五六的事!”
“那样的大案,总捕头纵然不记的,刑部也必有文档记载。总捕头想必一定知道当年吏部尚书张伯瑞一家的灭门惨案!”说到这里,断水流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啊,你说的是那件案子?”雪玉凤吃了一惊,这样的大案,她身为总捕头如何会不知道?
她查过卷宗,那件案子十分蹊跷,最后虽然被锦衣卫结了,但仍然疑点重重,雪玉凤本能觉的那根本就是一件葫芦案。
“怎么总捕头想起来了吗?我只想问那案子的凶手究竟是谁?”
断水流说到这里,定定的望着雪玉凤,好象要吃人一样。
雪玉凤想了一下,缓缓说道:“那件案子是发生后一年才结的案,是由锦衣卫办理的,刑部只是协助。当时的凶手有十几人,俱已就地正法,这案子已经结了,你还提它作甚?这是刑部衙门之事,你管它作甚?”
“管它作甚?哈哈,哈哈,”断水流再也压不住狂笑,站起来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管它作甚?真好笑,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忽然变了脸,一脸严肃的道:“我管它作甚?你可知道我是谁?”
雪玉凤脑中灵光一闪,忽然记起了他好象姓张,不由的冲口而出:“你是张伯瑞的儿子?”
这一下轮到断水流发楞了,断水流看了她半晌,竖起了大拇指:“果不愧为京城第一名捕,厉害,厉害,不错,我就是张伯瑞的儿子,我要讨一个公道,我要血债血偿,我要将那些真正的凶手杀的一个不剩!而不是那些官家找的替死鬼!”
说到最后,断水流几乎是在吼了,可见他仇恨之深,也是换上谁被灭了满门,也会失去理智。
“你报仇便报仇,抓了水静怡却是为何?”雪玉凤决心单刀直问。
“哼哼,你刚才不是还说不认识她吗?”一句话便被断水流抓住了巴柄,可见这断水流也不是省油的灯。
雪玉凤脸不红心不跳,反击道:“你可以试我,我为什么不能瞒你?”
“哈哈,有趣有趣,你这个人很有兴趣,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你猜我为什么要抓她?”
“难道她是凶手?还是她与凶手有关?静水派一向不问世事,这不太可能!”
“世上根本就没有不可能的事,她绝对与凶手有关,只可惜被她跑掉了!没想到她那么狡猾!”断水流想到这里便愤愤不已。
从他的表情上,雪玉凤了解到,水静怡被那光头和尚袭击失去魂魄这件事倒与这个断水流无关。
忽然一个人闪身间奔了进来,身法居然快的不可思议,趴在断水流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他一停,雪玉凤才看出他的模样,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男子,头上戴了一顶行者帽,穿着土色紧身衣,脚蹬飞云靴,额头上长了一个像兔子尾巴一样的瘤子。
看到这瘤子,雪玉凤一下子认出了这人,竟是邪道上有名的轻功高手,外号叫作神行无踪,至于真名无人知晓。
刑部既然掌握天下刑法,自然得注意这些江湖不法之徒,管正有一本厚厚的册子,上面专门记录了江湖中这些喜欢作恶的奇人异士,其中就有这个神行无踪。
这样的身法,这样的异相,雪玉凤纵是没亲眼见过,也一下子便辩认出来,心想:雪山上如何会出现这等邪恶人物?
断水流听了神行无踪的话便站了起来:“出事了,走吧,一同去看看!”
断水流叫着雪剑锋出去了,却将雪玉凤留在了这里。
雪玉凤转了几圈,正要出去,门口却忽然出现了两名穿青衫的拜火教弟子,两人一同堵住门口:“奉盟主令,请姑娘在里面休息!”
“哼哼,”雪玉凤一阵冷笑,“岂有此理,这是我的家,想软禁我?”
说完,拨出了长剑:“让开,否则别怪我无情!”
两个拜火弟子长的歪瓜裂枣,对望一眼,哈哈一笑,居然拍着胸脯大笑:“刺啊,尽管往这刺!”
雪玉凤一咬,运起灵气,却忽然发现全身的灵气空空如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由的大惊,她已经十分小心了,想不到在自己家里居然着了别人的道儿。
断水流有事,原来是白万顺利用飞鸽传书将京城里发生的事传了回来。
这断水流称霸武林的计划已经进行了近十年,利用这十年的时间,他先是建立了天恨会,将雪山派、拜火教以及以前的青龙帮数大门派拢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秘密的超级大门派,他行动进行的十分秘密,武林中大多数人居然根本没有觉察。
在建立门派的过程中,他深刻的认识到了这消息传递的重要性,因此花费巨大的精力在全国各要地设立了秘密的联络点,联络的方式就是用当时最为快速的飞鸽传书。
他建立的这一套系统甚至比官方的驿站八百里加急还要迅速,堪称最大的原始民用通讯网络。
他也真应该庆幸自己当时将这联络方式教给了石军师三人。
他与那三人达成协议之时,就看清了这三人绝不是善茬,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三个都有本事,有能力,能够办大事情,因此虽然他知道双方只是互相利用,仍然拿出了自己的诚意,他为了报仇,什么样的风险也不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