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都悦然,场面又有些冷,那个老头打断他的话:“今天大家是怎么了?怎么老提那个都主薄,来来来,我们说点别的!比方说,说一说这个建立海上义勇队的事,这事宜早不宜迟,蔡把总既然有钱,希望多多出力啊!”
“那是自然的,王知县需要多少尽管开口,蔡某必定全力支持!当然,蔡某也有个小小要求,就是希望这海上义勇队能多雇佣一些潮州的兄弟,我潮州人苦啊!”
卜世仁忽然嘿嘿直笑:“蔡把总越来越像生意人了。这做买卖从来不亏本,出的银子再让自己兄弟挣回去!”
齐远山也笑:“东莞人、新安人以前还不都是东莞人?要不是都主薄分成两县,现在还在一起呢!这潮州人、广州人还不都是广东人?”
大家忽然一齐指着他:“你。。。你又提都主薄了!”
齐远山一怔,也笑了。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有人高喊:“钦差大人驾~~~到!”
众人一怔,心说:“他怎么来了?”
上司驾到,自然一齐站了起来,六人刚迎到包厢门口,白钺已经急步走了过来,六人急忙一齐参拜下去。
白钺却急急的扶出了众人,脸上呵呵笑着:“你们可真难找啊!我挨个县衙都走遍了,才在这里找到你们!”
六人见白钺一脸的笑意,不象要处罚谁的模样,便也嘿嘿陪着笑,卜世仁却大着胆子回了句:“这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咱们大伙儿借着这个节日聚聚不犯法吧?”
“当然不犯法,这庶民是人,当官的也是人,本官也是人哪!本官来与你们聚聚,你们不会反对吧?”
“当然,当然。。。”
平时身为下级请上级吃饭,都请不来,如今钦差大人亲自跑来找着饭吃,哪个不高高兴兴的接待?
当即,白钺坐了首位,旧菜撤下,重上新菜。
白钺刚说了几句礼貌的见面话儿,右手拿起筷子,正要吃口菜,忽然外面又有人高喊:“监国皇子驾~~~到!”
监国皇子?
这么大的名头,将众人唬的都站了起来,人人心中皆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来的官儿一个比一个大?这监国皇子是个什么东西?”
白钺心中震惊更甚,他刚刚得到急报,说是京城那边如今由两皇子监国,正要找齐远山和王进一伙商量这件事,这还没开始商量呢,这监国皇子就驾到了?
这可能吗?
万贵妃驾崩,举国服丧,皇子肯定在京城守灵,这个时候怎么能到万里之外的广东?
他是怎么过来的?
难道是学会了筋斗云?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在迷糊之中,众人都挤了出去,要看看是哪来的什么狗屁监国皇子!
虎鲨挽了挽袖子,只要能证明这货是冒充的,就要立即捉拿法办!
卜世仁则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我呸,从没听说什么监国皇子,叫太子多干脆?一定是假冒的,看我老卜撕下他的假面具!”
他们是在三楼雅间,刚刚走到楼梯口,便看到一人背负着双手,顾盼神飞的缓步走上楼来,身上穿着明黄色的衮龙袍,头戴翼善冠,腰间挂着龙凤玉佩叮当作响。
虎鲨一眼认出这人居然穿着只有皇上才能穿的明黄色的皇袍,这还了得,那是造反哪!
当即大喊一声:“大胆,何方凶徒,竟敢私穿皇袍,你想造反吗?”
卜世仁在旁边扇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抓他,叛个死罪,满门抄斩!大伙儿一齐上啊!”
他自己却一个劲的往后躲,这小子心眼多,心说这人敢穿着皇袍大摇大摆四处招摇,不是疯子,就是武功高手,无论哪一种都犯不着去惹,反正有知县和典史在,让他们出头吧!
齐远山和王进心下却是惊疑不定,这人气质是很像以前的那个人,但模样却又不同,他究竟是谁?
那老头却在暗赞他的气度,龙行虎步,目中无人,一看就是个久居人上者。
白钺久居京城,父亲是兵部尚书,观察更为细致,一看那布料即知,这绝不是假冒的皇袍,而是确确实实如假包换的真龙袍,这人是从哪里弄到的龙袍呢?
莫不是他真是皇子?
蔡狼跟随重九最久,一见到那双贼兮兮的眼睛便不会动了,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喊:“是他,是他,绝对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