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号角也吹了起来,和着夜风,犹如鬼叫,龙骧军如下山的猛虎,跳着到处收割生命。
叛军登时大乱,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有人死去,看衣服是同伙,近前了却一刀砍来。
人人自卫,一开始还有所收敛,到了后来看到身旁有人被同伙儿砍倒,再看到同伙,不敢是谁,皆攻击起来。
于是,龙骧军跟叛军、叛军跟叛军胡乱的打了起来,乱成一团。
桓成率着龙骧左卫精锐百余人,在锦衣卫的带领下,发疯样的向着李胡子的中军大帐冲杀。
为了避免暴露,桓成离李胡子很远,这是一条漫长的征途,也是一条血路。
走出十余丈,鲜血便沾满了桓成所率士兵的全身。
“杀,杀,杀。。。”
他们只有一个声音,如逆风中的小舟一样,奋勇前行。
李胡子终于被喊杀声震醒了,昨夜喝的酒太多,嫁出了女儿,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心情也高兴,被惊醒时只觉的全身酸软无力,竟然提不起手中的一对大锤。
“来人,快来人。。。”他连叫两声,外面却没有人回答,只听着外面躁杂一片。
“怎么会事?人呢?”
他用双锤拄着地,终于站了起来,看看四周,大帐内只剩他一人,平时的守卫皆不见了,就连从来不离身边的土隐雾藏也不见了。
他用锤挑开门帘走到外面,天还很黑,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外面点着的火把已经灭了,眼前影影绰绰,许多士兵正在战斗着,衣服都差不多,也分不出哪是敌,哪是友!
李胡子想运起神功,却觉力气不上来,但他仍然喊了一嗓子:“都给我住手!”
这一嗓子虽没有运上神力,仍然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前面的一大片士兵顿时停了下来,回头望向他,等他的进一步指示。
人群中却是一人高呼:“反贼李胡子,朝廷要你的人头!”
说罢,整个人身起,一柄有些阴长的绣春刀刺向李胡子面门。
李胡子身前卫士仍然众多,那刀还没到李胡子面前便被人挡了下去。
又有一人叫道:“李胡子,你的死期到了!”
从服饰面貌看不出特别,口声却一下子听出来了,必是京城人无疑,再看那刀的形状,正是名闻天下的绣春刀。
“锦衣卫?哼,区区两个锦衣卫就想杀我李胡子,真是异想天开!”
“是不是异想天开,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啊!”
几个锦衣卫终于寡不敌众被砍成了肉泥。
李胡子不再注意他们,向四周望去,四面八方皆是喊杀之声,都混战成一团,也不知来了多少人马!
“住手,统统住手。。。”李胡子连连呼喝,这一次远处的人却不听他的了,不是不想听,而是根本无法听,这边一停手,那边人家不停,一刀便被人家给杀了,谁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李胡子连连呼喝,见到自己的“过天雷”不起作用了,也就不再用了,却急急的向旁边的帐篷走去,那帐篷正是自己女儿的新房。
“青筠,青筠。。。”李胡子急急走了过去,却见张青筠正站在帐篷的门帘外,和一个男人并肩立在一起,等着他的到来。
李胡子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男的不是自己喜欢的王总兵,不由的怒道:“王总兵呢?怎么会事?”
“扑通”一声,张青筠跪了下去,哭着喊:“爹爹,对不起,对不起。。。”
旁边的那个男子却面上表情数变,表情复杂的望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离的近了,李胡子认了出来,居然是那个伴郎。
“王总兵到底去哪儿了?”李胡子一把抓住了自己女儿的肩头,“这个伴郎在这里干什么?”
张青筠哭泣道:“爹爹,女儿罪该万死,女儿骗了你。。。”
朱祐樘按住了张青筠的另一个肩头,叹了口气:“筠儿,这不关你的事,要说错,都是我的错!”
李胡子看到这小子居然敢将臭手放在自己女儿香肩上,不由的脸一怒:“你是什么东西?滚!”
说完,一脚将朱祐樘踢倒在地上,这不是幸亏张青筠出手挡了一下,否则朱祐樘非受重伤不可。
张青筠膝行两步,抱住了李胡子的腿:“爹爹,你不要打他,女儿不喜欢那个王总兵,女儿喜欢的人是他,这一辈子女儿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