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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离别宴,此番一起无别期 为金钻33700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清汤鱼翅、佛跳墙、鸳鸯归巢、金猪报喜、并蒂双花、绣球鲈鱼、极品素鲍翅、雾里看花……

一道道硬菜上来,琳琅满目,即便是见过大场面的,也不由得暗自心惊,默默地算着这一桌酒席得花多少钱,然后冲着努尔嘿然笑了一下。

努尔苦笑,有点脸红,就他包的份子钱,还不够街边小馆子混一顿的,哪里想得到罗贤坤他会弄得这般阔绰?

不过努尔是个豁达之人,本来跟这位同乡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包的份子钱多寡,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真正到了这么一个层次,普通的人情往来要有,但也不一定如寻常老百姓一般记在心头。

席间气氛热闹,罗贤坤像个新郎官一般给各位前来捧场的大佬们敬酒,而他的媳妇,那个艳丽的张秦兰则抱着一个襁褓,在旁边满面笑容,一脸幸福。

别人欢笑,杯来杯往,而也是赶了几天路,肚子也饿得不行,便和努尔孜孜不倦地消灭起了桌子上的菜肴来,不过这些菜品虽说精致,但并不合们的胃口,浅尝则止,倒也吃不了多少。

这时旁边的黄养神凑过头来,低声问道:“陈组长,今天来了这么多大佬,要不咱也上去敬两杯?”

回头打量了一下主桌以及旁边的这些客人,耸了耸肩膀,低声说道:“得了吧,今天是老罗唱主戏,咱就不要喧宾夺主了吧,再说了,背景这么深厚,似乎也用不着讨好大佬喜欢啊?”黄养神是荆门黄家当代家主的独子,家中长辈有在大内任职,天生贵胄,跟说这话,不过是逗而已,他举杯与碰了一下,苦笑着说道:“得了吧,算哪门子人物,看看人家赵承风,直接坐主桌去了,可比咱们风光呢。”

赵承风与们地位相当,不过他之所以坐主桌,只是因为罗贤坤和张秦兰是龙虎山天师道门下的,而他身为这一代的领军人物,在那儿张罗而已,不理会他的挑拨,与他碰杯之后,不再多言,继续饮食。

一顿饭吃得平平淡淡,罗贤坤每桌过来敬酒,除了“恭喜”的话语,也没有说些什么,席间给这孩子张罗抓周,零碎的小玩意无数,但是最终抓了一把精致的小木剑,旁人皆称颂,说这孩子天资聪颖,抓了一把剑,日后竟然是震惊江湖的大剑客,必成大器。这漂亮话说得主人家脸上有光,张秦兰抱着这个名叫做“罗金龙”的小娃娃,一脸的幸福,阳光灿烂,而罗贤坤则不断地敬酒,一副一醉方休的气势。

这儿是龙虎山的主场,表现得十分平淡,宴罢离席,感觉不甚饱,出门绕了一圈,和努尔两人在附近巷子里面找了一个小酒馆,两人凑在一块儿,热腾腾的清汤火锅,几瓶红星二锅头,倒是吃得十分畅快。

两兄弟难得闲适,就在这路边摊儿支起的棚子下面畅饮聊天,谈及当年在麻栗山的岁月,昨是今非,不知不觉有些伤感,就在这时,旁边走来一人,抱着四五个酒瓶子,直接顿在了桌子上。酒是好酒,五粮液,而这人却正是本应该在陪着老婆孩子在家数礼金份子钱的罗贤坤,只见他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地杵在们跟前,直愣愣地瞧着,结结巴巴地说道:“二蛋,能坐这里不?”

自从改名之后,罕有人叫这少时名字了,而罗贤坤此刻说起来,却有着很亲切的含义,也不拒绝,叫老板拿个凳子来,再添一副碗筷。

招呼完了之后,才问道:“怎么着,不回去守着娇妻爱儿,跑来与们这两个老光棍瞎闹什么劲儿?”

罗贤坤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瞪着说道:“就知道们宁愿蹲街边这儿喝酒吃肉,也不乐意在那酒店里面喝家娃儿的满月酒,散了之后,就拎着酒找过来了。们不愿,就当也真的愿意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一下子就有些激动了,努尔赶忙在旁边劝说道:“喂,小罗,是不是喝多了,要是不行,打电话让老婆过来接。”

罗贤坤摆了摆手,夺过旁边服务员手中的碗,先是将们喝的二锅头全数倒尽,然后又将自己带的好酒开了,将碗倒满,然后说道:“走了,下个星期就去广南赴任了,想着估计们天各一方,又要好久不曾见面了,不管们当不当是兄弟,但是这顿离别酒,总还是要喝的……”

这话说着,他自顾自地跟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后“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和努尔对视一眼,也不多言,陪着他将杯中酒喝尽,然后劝他吃两口菜,缓一缓再说--虽说有的修行者能够千杯不醉,但是大部分人还是寻常体质,罗贤坤先前就喝了不少,这会儿再猛然灌几瓶,估计就得让们送他回家了。罗贤坤吃了两口菜,突然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眯着醉眼看,打着酒嗝说道:“二蛋,是不是特别看不起?”

苦笑,说哪里有的事,现在有妻有儿,羡慕都来不及,何至于说这么伤人的话?

罗贤坤顿时就哭了,抹着眼泪就说道:“晓得看不起,觉得没什么本事,只不过是攀了龙虎山张天师家的高枝--是,从小都不如,一直都不如,就算是拜入龙虎山门下,除了爹娘给的那玩意,也没啥可以自豪的,可是知道有多努力么?在龙虎山的时候,每天凌晨五点钟起床练功,夜里一点才睡觉,勤奋到了极点,可就是不如别人,后来娶了小兰,才知道了许多事,晓得龙虎山跟茅山不对头,还被警告,说最好不要跟走得太近……”

他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说起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苦楚来。

一个来自苗疆山区的穷孩子,又没有什么修为天赋,小心翼翼地在这个体系里面求存,顾及这,又害怕那,总是担心失去自己所有的一切,而自己所自豪的一切,却终究不如自己那老婆带来的光环,这样的心情让他变得无比压抑,就好像被这沉重背壳行路的蜗牛,就连哭、笑这等最寻常不过的事情,都要小心翼翼,这里面的艰辛苦楚,让最要面子的他与谁都难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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