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当老奴再次醒来,已经被随行的十个孟家武者,架入了密林深处,那个打晕我的武者没有按计划与老奴一同离开,那十个武者转告我,他说他有罪,他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族人送人却无能为力,所以,他要与他们一起战死!”
最终凄凉微笑,福安满是无尽苍凉的低语。
双手颤抖得握不拢,孟小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低沉反问:“那些孩子呢?为什么他们父母不将他们托付给离开的你们?”
“他们的父母决定,与他们一同留下,因为偷袭者知道那晚少主会出生,而少主是他们的重要目标,如果他们走了,偷袭者就能认定少主活着,而只要少主活着,哪怕翻遍整个骄阳王朝,追杀也不会停止。”艰难的坦白直言,看着嘴唇快速变白的孟小虎,福安焦急的用力抓住他的手,急切安慰:“不要自责,少主,因为他们所有人清楚,只有你活着,活下去,他们的冤屈才有得报的一天!”
沉默不语。
良久,孟小虎木然起身,低沉轻语:“福伯,咱们离开,我怕再多呆一秒,我会忍不住不顾一切,将他们的尸骨全部安葬,只是,现在却没到时候。”
“好!”
福安拉紧孟小虎,一声简洁回答,拉着他进入狭窄黑暗的秘道,关闭,仅凭着手里玉石的洁白光芒,一路拖着僵硬的他快速离开。
很长的一条密道。
这是他出生时,走过的最长一条路吧?
孟小虎缓缓恢复大脑运转,苦笑,尽管那时,他的意识早就被他的爷爷送至了地球,但踏上这条狭窄通道,仍旧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甚至能恍惚看到,十六年前,抱着他一路逃亡的武者,满脸悲愤与内疚,跌跌撞撞无比自责,在这条密道里摸索前行,前方不是终点,而只是一群失去了家的流亡者,刚刚踏上的起点而已。
直至一个时辰后,才走出密道。
果然,出口是一处极其隐蔽,杂草丛生的山崖底部,走出山崖,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林,完全辨不清方向。
一对老少,呆滞在雨中静静坐着。
不躲不避。
雨水尽情的企图浇灭他们怒火。
可惜似乎无法奏效。
“福伯。”良久,大雨停止,密林中的青葱树叶散发出勃勃生机,清新空气溢满整个林间,握拳,孟小虎陡然没头没脑的轻声反问:“内奸是谁?”
震惊。
福安目瞪口呆注视问出这句话的他,久久无言。
“尽管爷爷希望我平平安安渡过一生,可当看到猛虎湾的一切后,若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平静生活,我会鄙视自个一生一世,永远也无法直起胸膛。”并未催促,孟小虎如自言自语一般的喃喃:“内奸一事,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证据,但我相信这个推测无比接近真相,猛虎湾的地形,注定它易守难攻,毕竟有着天然防御,就算偷袭者数量再大,只要扼住唯一通向湖内的石桥,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得手,唯一的可能性是,有孟家的人在家族里私自雕刻了传送阵,将外面的偷袭者源源不断接入内部,这样,内外夹攻,是以孟家才在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
不言不语,福安尽管震惊,眼神却有掩饰不住的欣喜与安慰。
“这十六年我相信福伯,一定在拼尽全力追查。”孟小虎没有一丝得意,只有满满平静的再一次追问:“或许其他势力的偷袭者难查,但内奸却一定会露出马脚,在孟家满门灭绝的头几年,或许他们还会收敛,但几年之后,他们是活人,出卖孟家的原因就是想获得更高权利或地位,想要获得这些,他们必定会出现站于世人面前,是不是如此,福伯?”
“是!”
听得满眼异彩连连,片刻,福安咬牙,终于吐出了一个肯定回复。
没有继续追问,孟小虎相信答案会出现。
满脸深恶痛决,扭头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福安低沉而阴冷的详细道来:“的确有内奸,这一切是我在孟家灭门的五年后发现端倪,他们的确如少主所言,再也忍不住,不甘于躲于人后偷偷摸摸度日,出卖孟家,他们就是希望获得更高的权势,这些家伙重新在骄阳王朝组成了一个家族,另一个新的孟家,绝不承认与猛虎湾有一丝半分关系的孟家,他们在短短一年就在骄阳王朝快速崛起,速度之惊人,简直前无来者后无古人,仅凭一个新兴家族,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力度,同时,他们的子弟个个横空出世,最优秀的一人或许少主你也听过,四国黑榜年青天才之一,孟炎彬!最为重要的是,这个孟家的家主老奴认识,哼,孟家当年最旁枝的一脉,因为老大人的帮助才缓缓变得枝繁叶茂的一脉,事实上,如果没有老大人的倾力帮助,他们那一只早就支离破碎!”
孟炎彬!
孟小虎黑眸中一丝冷色越来越浓。
农夫与蛇,果然不仅是一个故事,而且还不断在身边真实上演。“少主!”看到他的眼神,福安神情有一丝紧张,低声苦苦劝阻:“老奴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去做傻事,孟家,现在的骄阳王朝新孟家很强,权势直逼当年猛虎湾,你若单枪匹马与他们发生冲突,老大人与大人在天之灵绝对不会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