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叔,我义父去庆阳了。”杨小虎急忙将手上的书信递到了汤和手上。
“什么时候走的?”汤和不由得急声问道。
杨小虎答道:“我去给义父送饭,进了营帐不见人却只见到义父留下的书信。”
汤和没有再问话,一展书信细细观瞧。
“汤大哥,见字如面。听闻扩廓大军离此不远,战事一触即发。当今之势,庆阳乃是重中之重。庆阳元军守将张良弼实乃背信弃义之辈,今兄弟前往庆阳为我大明军除去此祸害。一明臣子之心,二全兄弟情义。庆阳城破之日,即是扩廓帖木儿退兵之时。弟张大奎顿首。”
看着这封书信,汤和只觉五内俱焚。当下也不解释,急忙吩咐杨小虎道:“小虎,你持我将令骑快马去追你义父,见到他务必让他......”汤和说到这里却是顿住了,沉思片刻才道:“见到他,就说扩廓此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解庆阳之围,二是要赶去应昌。就算庆阳城破,扩廓也未必会退兵,故此叫他切勿犯险。”说着在腰间解下虎符交到杨小虎手上。
杨小虎答道:“遵命。”说着转身便走,哪知汤和急唤道:“等等。”
杨小虎不禁疑惑的转身,看着汤和,却不知汤和是何用意。
“见到你义父以后,先要劝住他不要去庆阳犯险,然后你们到徐达元帅处报知此地军情。就说扩廓帖木儿与李思齐合兵一处,关川河最多能守一月。”说罢汤和又道:“你们就留在元帅处,不必再回来了。”
杨小虎闻言一愣,但随即抱拳施礼道:“我这就去追我义父,但向元帅报知军情后,小虎定会回到右路军中。”说罢不等汤和在说什么,一转身奔出了中军大帐。
大奎步行一路向东,出了中军营盘,路过辎重大营直向东行。杨小虎向汤和报信之时,大奎早已出了明军大营行走在通往庆阳的驿道上。待到四下无人,大奎便即发足狂奔起来。一路只觉两耳生风,两侧景物如飞倒退。如今的大奎功力更见精纯,这一路狂奔只如风驰电掣。
就算杨小虎起了快马来追,也未必赶得上大奎的脚程。所谓的快马,短程冲速快,耐力好。但再好的马,耐力终有限,疾驰不足百里速度就会有所下降。
暮色苍茫山林寂静,站在林边大奎已将庆阳城尽收眼底。
两月的攻伐,城墙外已是狼烟四起,此刻虽是休战,但空中仍有刺鼻的火药味弥漫,看来为了攻城明军已倾尽全力。无奈庆阳城高墙厚防守严密,明军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城头几经争夺,时至今日仍没拿下庆阳城。
借着夜色,大奎急速向庆阳城奔去,夜幕中大奎与明军的营寨擦肩而过。营寨中除了巡夜兵士,却是不见有何异动。将士们经过两月的搏命拼杀,此刻早已困乏。整个营寨中竟是鸦雀无声,简直是落针可闻。既如此,想必庆阳城内的元兵也是这般的境况。
大奎奔到城下,抬头向城上看去,只见城墙上的城垛已是残缺不全,有几处竟被炸出几个大的缺口。由此可见攻城的猛恶。
那张良弼先是投降了明军,后来又带着兵马叛逃,据守这庆阳城。想必他应该知道城破的下场,到时定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因为明军不会再接受他的乞降。为今之计,张良弼也只能是负隅顽抗了。
寻到西城门与城墙的夹角处,大奎藏身于暗影处等待时机。不多时听到城上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应该就是巡城的预案并经过的声音。大奎久在军中,深知军伍中的巡城规律,等到脚步声远去,大奎当即手足并用攀上城去。
在苏州时,大奎时常与孟哥切磋武艺,孟哥乃是南少林弟子,对少林武学可谓知之甚详。探讨间,孟哥曾说起过少林武术中的一项绝技,那便是‘贴墙挂画’。‘贴墙挂画’乃是壁虎游墙术的一支,身体贴于墙面手脚张开,在墙体的突出部借力,从而悬在墙上经久不落。
此刻大奎便是以壁虎游墙之法慢慢登城,未及城头大奎停了下来。侧耳倾听确定墙上无人后,这才悄悄翻到了城上。城墙上每隔数十步便有一处灯笼或火把,照的城墙上纤毫毕现。最近的一处城防梯入口还有几十丈远,大奎疾步向城防梯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