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万精骑兵分为三拨开始撤离,庞黑虎自带三千人马断后。元兵已退,但多年的从军生涯让庞黑虎养成了习惯,虽处安逸之时,行军布阵仍是井然有序。
队伍临走时还抓了两个俘虏,这两个俘虏便是第二拨围攻杨小虎的五名元将其中的两个。这两个家伙很幸运,被杨小虎踢下马去却是踢晕了,并未伤及筋骨。各路哨探都不如抓俘虏来得痛快,只要方法得当俘虏会知无不言。
队伍平安过了关川河,一路向明军大寨进发。未到营寨,早有数十精兵迎候。
庞黑虎低着头骑在马上,心中有些打鼓。大奎斜眼看到庞黑虎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好笑。谁知刚到那数十兵士身前,一名伍长上前一步朗声道:“奉大将军之命,将庞黑虎张大奎杨小虎三人解至中军听候发落。”说罢不由分说带着兵士冲上前来,也不管什么将军不将军,七手八脚将庞黑虎及杨小虎扯下马来绑了。
大奎是伙头军校尉,平日不常在军中走动,故此没几个人认得。那伍长待到将庞黑虎及杨小虎绑了,这才又喝问道:“谁是张大奎?”
大奎骑在马上东张西望,恍若事不关己。大奎身后还有两名俘虏,却是绑着的。唯独大奎一身元将打扮却是未加绳索。伍长看到大奎却是吃不准到底是不是,无奈再次喝问:“谁是张大奎?”依旧没人回应。伍长不由气急,回头吩咐道:“先将庞黑虎及杨小虎带到中军。”兵士领命,拉了庞黑虎及杨小虎离去。
伍长望着黑压压两万骑兵,再次喝道:“谁是张大奎,不妨自己站出来。我只是奉命行事,莫要叫我为难。”
大奎依旧不言不语,那伍长实在是没辙了,只得道:“大将军有令,擒拿庞黑虎张大奎及杨小虎三人,其余众将士各自回营。”
队伍再次行进,大奎骑在马上随着大队人马入了营。刚进了营寨,只见又有十余名兵士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将大奎扯下马来五花大绑。接着连同另外两名元将一并押到了一处营帐前。
“都进去。”一兵士怒喝一声,将大奎三人一一推搡着进了营帐。
大奎心中有底,若是跟着那伍长去了中军,就算不砍头也要挨顿板子,与其挨打不如装作俘虏躲一阵子。
进了营张,大奎寻了处干爽地方倒头便睡,因为实在是累了,倒下不消片刻已是鼾声如雷。
中军大帐内,庞黑虎与杨小虎站在帐中,却都是一脸的不服气。正堂上坐着汤和,左手坐着吉安侯陆仲亨。
“庞黑虎,你可知罪?”汤和冷声喝问,言语中不带一丝情感。
庞黑虎却是瓮声道:“你明知元兵已退,却不发兵救援大奎兄弟,如今我把他救回来了,要杀要剐汤大哥看着办吧。”说罢将头扭向一边,竟是对汤和不理不睬。
汤和看了看身旁的吉安侯陆仲亨,这才又问杨小虎道:“你假传军令私闯出营寨,可想过后果?”
杨小虎怒声喝问:“你爹让元兵围了,你不去救吗?”
汤和猛地遭杨小虎抢白,竟是一时间哑口无言。再看吉安侯陆仲亨,陆仲亨却是面带微笑。汤和呵呵笑问:“不知陆将军有何高见?”
吉安侯陆仲亨笑道:“张大奎只身前往敌营,独身退十万元兵,恰恰解了我军囧境,功不可没啊!”
“对对对,陆将军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汤和连连赞叹,这才又转头去问庞黑虎:“大奎兄弟与你等一起回来的,怎么不见人啊?”
庞黑虎哼了一声,并不理会汤和的问话。汤和叹口气,心知自己这个先锋官脾气耿直,却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又去问杨小虎。杨小虎道:“我义父一夜厮杀,此刻想必睡得正沉。便是杀头也等他睡饱了再说。”答非所问,汤和又一次碰了软钉子。
汤和笑着再问陆仲亨道:“陆将军,你看今日此事当如何决断?”
陆仲亨心中明白汤和的用意,按说庞黑虎与杨小虎二人不服军令私自出营已是腰斩的重罪,庞黑虎更是假传将令带走了两万兵马。论罪便是一百个头也早就砍了。但这右路军中,要想带走两万兵马,汤和会不知道?知道了会不阻止?说穿了就是在做戏。
汤和几次询问陆仲亨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毕竟陆仲亨是外人,自家的事情明里防水终究不好看。
“按理说张大奎功大于过,若是功过相抵谅来可服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