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宽指着地上一圈人,道:“这些人暂且不说,单说刚才那个红毛,他受伤很重,如果证实是因为你的追击才导致他受的伤,你有可能要承担一定程度的法律责任。”
“没事,该是我的我承担。”
这个时候,一个实习警员兴奋的跑过来,道:“梁头,你猜这伙是谁?”
“谁?”
“城东的强子。”
“原来是那个王八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梁宽伸出手,握住许钟的手,摇晃道:“许书记,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强子团伙惯用的伎俩是飞车抢劫,专门对落单的老弱妇孺下手,简直就是龙阳市的毒瘤。”
“那我算不算是立功了呢?”
“我觉得政府应该给你颁发好市民奖,还有见义勇为奖。”
“但是呢?”许钟笑问。
梁宽笑容僵了僵:“法律不可亵-渎,有奖有罚,如果证实红毛是因为你才身受重伤的,那么你必须……”
“迂腐!”机车女郎莲步轻移,走到了许钟和梁宽的中间。
看到如此大胆、耀眼的穿着,同时嗅着女郎身上浓烈却不俗的体香,几个警察马上就有了男性的本能反应,也一时间忽略了女子的无礼。
“你是……”梁宽礼帽的出言相询,他想当然的以为这位是许钟的朋友。
“别管我是谁!”女郎声音脆生生的,让男人听听都能起点生理反应,她怒气冲冲道:“既然有功,就将功折罪呗!逮住这么多坏人,难道还不能抵消那一点罪过。”
“小姐你有所……”
“你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
女郎激烈的打断了梁宽的话,可是,宜喜宜嗔的她,无论如何,也让男人生不起气来。
梁宽道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女士,我想说的是,你有所不知,罪犯在没有被定罪之前,也是有人权的,你伤害了他,就是滥用武力,就是故意伤害他人身体,如果每个人都靠拳头说话,还要法律干什么,这个社会不是乱套了吗?”
女郎笑道:“是吗?那你告诉我,这个社会不是靠‘拳头’说话吗?我说的拳头不是武力,而是综合实力,往往要求诉诸法律的,都是弱势群体,可是打赢了官司又怎么样,最终他们真的赢了吗?”
梁宽一时间被辩驳的理屈词穷:“这个,这个,你不能以偏概全,咱们社会总体还是和谐的,稳定的,充满阳光和爱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因为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女郎笑道:“好了,如果非要定罪,那好,我可以自首,人是我撞的,而且是在许书记停止追击之后。”
许钟诧异的看着女郎,梁宽和几个小警员也是一样。
女郎笑着说:“怎么,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是我撞的,你们应该很有经验,可以从脚印,从轮胎印,从刹车印,从伤者的伤痕来判断哪!”
梁宽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女郎严肃的说:“这位女士,请问你跟许书记是什么关系?”
“初次相逢,素昧平生。”
许钟再次露出惊诧的表情,这个似曾相识的女子不仅为自己顶罪,而且还能出口成章,她到底有什么用意?
梁宽又道:“女士,请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不知道要犯法吗?”
女郎依旧笑呵呵道:“怎么说呢?要说实话,就是我看他不顺眼,太过分了,居然连可怜人的钱都抢,用一句恶毒的话说,就是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梁宽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警察哥哥,我这也算是自首吧!可以从轻发落的吧!”
梁宽看着许钟道:“许书记,我还有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我。”
“你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请问,是不是如这位女士所说,她撞人的时候,你已经不追了。”
许钟脸上闪现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然后点点头:“是。”
梁宽心头微感失望,他为许钟的没有担当而失望。坊间传言,许钟如何神勇,如何义气,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关二哥,可是,今日一见,真是令他大失所望。
同时,梁宽又为眼前这个骚媚入骨的女人感到惋惜,惋惜他痴心错付。人家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许钟倒好,为了自己脱罪,居然让美人顶罪。
想了这么多,梁宽不禁摇头自嘲笑了笑,自己真的是看三国演义,替古人担忧,许钟和这位女郎的事,都不是他一个二司能操上心的。
挥挥手,梁宽发号施令道:“来人,把这个女的带回局子,还有,许书记,希望你这两天不要离开龙阳,我们随时有可能让你配合调查。”
“我没问题,可是她……”
就在这时,一个实习警员附在了梁宽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什么,梁宽顿时大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