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宇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可不想吃一顿饭弄得一身骚。
“嗯?你侄儿,你他妈一下子从哪冒出这么多侄儿?不是干儿子吧?”
牛文山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马天宇大摇其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正进门的季永忠就大喝道:“你他妈放屁!”
季永忠即刻掏出警官证,然后上去抓住牛文山的胳膊道:“现在当事人要告你,请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牛文山一甩胳膊,回头对着马天宇大声笑道:“哈哈,马天宇,他一个乡派出所的副所长要抓我?”
马天宇脸上一寒,“永忠,一边呆着去!”
“所长!”
“他是我同学,还是我们的上司,你有什么资格抓他?下去!”
“是!”季永忠气鼓鼓地站到一边。
牛文山用手背一刮衣襟,大咧咧坐下道:“他妈的,瞎了狗眼,连老子都不认识?”
“你!”季永忠就要扑上去理论一番,许钟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老四,咱们犯不着跟这人渣置气。”
他上前一步和颜悦色道:“请问老哥在哪公干?”
牛文山一愣,刚才进门时就数这小子凶神恶煞,怎么这一会又变成笑脸了,不过他说话还挺动听,于是牛文山牛皮哄哄站起来说:“老子我是青羊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牛文山。”
说完了还不忘在原地睥睨众生般转了一圈,仿佛在接受众人的膜拜。
许钟在心头暗道:“就你那屁大的官也得瑟,看老子今天怎么玩你!”他依旧满面堆笑,“哦,久仰大名,那这事牛队长准备怎么了呢?”
“看在你知情识趣,又是天宇侄儿的份上,坐下来喝杯酒这事就算了!”
牛文山见好就收,马天宇也不由舒了口气。
“这么简单?牛队长真是大人有大量,老二、老三、老四,咱们就陪着马所长、牛队长好好喝几个!”
许钟给兄弟几个一使眼色,他们立马找位子坐了。
马天宇莫名其妙地看着许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钟紧挨着牛文山坐的,他左手拎着一瓶衡水老白干,右手端着杯子道:“牛队长,今天我许钟冲撞了你,这第一杯算是我给你赔罪!”说罢,他拿酒杯和牛文山手中酒杯一碰,三两白酒就下了肚。
牛文山当然不甘示弱,端酒一干。
“他就是许钟?那个因为见义勇为上了省电视台的许钟?那个缔造了青云第一庄的许钟?那个莲花乡唯一一个同莲花三少被推荐到县党校学习的许钟?”
听到许钟自报家门,马天宇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个小子的材料当时可是县委书记亲自过的手,也算是青羊县的传奇人物了,什么时候成了莲花乡三个活宝的老大?这小子能量不浅哪!想到这,他不由多看了许钟几眼。
许钟第二杯已经倒上了。他朗声道:“牛队长,你是马所长的同学,又是我们的领导,这一杯,我代表马所长敬你!”
容不得牛文山说话,第二杯又干了。
接着又是第三杯。
牛文山马上感觉不对劲,他嘿嘿一笑:“许钟兄弟,你想灌老哥呢!”突然,他面色一变,问道:“许钟?几天前你是不是在龚家营子和一个牛文龙的有些摩擦?”
许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刑警大队长,消息就是灵通!”
牛文山端着的酒杯突然一晃,泼出来一小半酒水,他赶紧掩饰道:“不好意思,老哥我喝多了!”
他这点小动作如何逃得过许钟中医的毒眼:“哼,小样,估计听说过爷的名头吧!现在知道怕了?不急,咱们慢慢玩!”
“哎,哪有?老哥你酒量如海,怎么会多?”许钟马上又给牛文山倒满了酒道:“来,咱们把这第三杯干了,咱们可是不打不相识!”
牛文山心头一颤,硬着头皮将又一个三两干了,他嘴里一阵发苦:“人家说冤家路窄,这话果然不假。弟弟牛文龙当天就把那事给自己说了,没想到许钟一个电话,连自己强势的顶头上司许剑都会出马,可见人家的能量。今天这事说白了是自己色令智昏,唉,真是流年不利!”
“好,爽快!”许钟酒瓶一墩,本如惊弓之鸟,刚刚坐下的牛文山突然又站了起来。
许钟同莲花三少使了个眼色,他们看到牛文山的熊样都会心的笑了,不过是笑得很含蓄,同时对许钟再次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光是因为他的仗义出手,也不仅是因为他的愤然不顾一切的一脚,他们隐隐觉得许钟比以前更加的神秘和深不可测。
为什么牛文山听到许钟的名字会神色大变,甚至惊慌失措?他不过是个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在校学生,上学前更仅仅是闭塞的桃树坪村的小小村长。
这个问题,同样萦绕在了莲花乡派出所所长马天宇的心头,而且看到现在这幅样子,他只能在心里让自己这位老同学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