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民跟着那名侍卫一路进府,随处可见挺枪持剑的侍卫,守卫可谓是森严之致,皇宫的警戒也不过如此。
进到大厅,见到巫悠与卫大衙内端坐上首,他不知道卫大衙内什么身份,但能跟巫军师坐在上首,身份必然不俗,他恭恭敬敬的施礼,“见过巫军师、包郎君。”
巫悠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有侍婢端上香茶,令柳怀民受宠若惊,他一个小小的秀才能得军师祭酒大人如此礼遇,实是不敢想象啊。
“柳郎君,丞相大人的唯才是举令想必你也听说了,本军师就不啰嗦了,你有什么专长?”巫悠轻咳一声,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你是来求取功名的,行,我给你这个机会。
“啊……”
柳怀民张大了嘴巴,他本以为巫悠会先扯上一大通,绕上几圈,考一考他的才学,然后收为门生,而他这个门生则孝敬拜师礼,然后再耐心的等待科考,却没想到人家根本不跟他绕弯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他迟疑了半晌,才呐嚅着小心翼翼的说了一番,自已有什么专长,他自已都弄不清楚,不过,他清楚的知道,他不能失去此次难得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了。
柳怀民虽自小拜入名师门下,学得很多,很杂,但资质在众多同门中只能算是中下水准,什么出谋划策治天下,那些只是书生才子们平时的夸夸其谈,便如浮云一般,没有半点实际作用,蒙一蒙情窦初开的良家小娘子或青楼姑娘还行,但在官场老油条面前,那就是瞎扯蛋。
自已有什么专长?有什么专长呐?
柳怀民紧张得额头都渗出汗冷,他犹豫半晌,才咬牙说自已没有什么专长,只是师门的山庄学习时,曾经帮附近的百姓做过一些农活,知道百姓过得很不容易,之后又游历过一年半载,深刻体会到了百姓的疾苦。
兴,百姓苦,亡,百姓亦苦,作为当权者,当以解百姓于疾苦为已任,百姓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
柳怀民虽然显得极紧张不安,但深知成败在此一举,他越说越顺畅,虽没有慷慨陈辞,激昂动人,但也清楚的说出了内心的感想,我没有什么大才,但我有过经历,了解百姓的疾苦,所以,若我为任一方,必以造福一方为已任。
说了一通,他发觉自已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全身凉嗖嗖的,衣裳全被汗水浸湿透了。
巫悠一直闭着眼睛,听他说完,睁开眼睛,瞟了卫大衙内一眼,见他轻轻颔首,不禁咧了咧大嘴,如果柳怀民这厮一开口就夸夸其谈,什么治国安天下,只怕还没说完,早被他下令轰出去。
这厮胆于说出自已的不足,至少还算老实吧,既然体会到了百姓的疾苦,为一方父母官的时候,想来应该会顾及百姓的各种感受,施政时会尽可能的惠顾百姓,就冲着他老实的份上,怎么也该给他一个机会。
“好,给你一个机会,不过,在这之前,你还得在乡村呆上三个月,象一个寻常的百姓一样下田劳作。”卫大衙内淡然道,既然你说你体会到了百姓的疾苦,那就让你继续去体会,再让你深刻一点,这期间,会有侍卫护卫在身边,也是监督,三个月期满,放到你地方任七品县令官,为期一年的试用,如果真的做出成绩,那你的瓷饭碗就变成铁饭碗了。
“谢包郎君与巫军师。”
柳怀民激动得长揖谢恩,三个月的乡下锻炼算得了什么,他在师门的山庄学习时又不是没在田间劳作过,咬咬牙就过去了,这种机会,傻子才会错过。
柳怀民退下后,卫大衙内跑去后宅看望风玲儿,费了一番口舌,才把她安慰住,安排她第二天跟随前往唐帝国的四海商会商队起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