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青帝痛不欲生的日子开始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惩罚你不?”小白望着窗外的光景片刻,又回过头来看着一脸愤懑的青帝。
“我打赌输了呗,青帝少爷成了你的仆人了,要打要骂随你喜好,我还能怎样?”青帝撇着嘴巴无奈答道。
“不是。是青帝少爷不守承诺,在八云天界的时候我们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小白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照在脸上的关系。“混蛋,你不该开这么大的玩笑。我并没有向你以身相许,你这样说会颠倒我们的主仆关系。”
“是……青帝少爷一时虚荣心作绪,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只是,在东玄的风俗中,要是天下人知道青帝少爷成为一个小丫头的仆人,我们神剑家族会遭人笑话的,青帝少爷宁愿死也不愿家族因为我而蒙羞……”青帝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奈也带着几分坚定。
小白静静地望着青帝,似乎没有想到这更深一层的利害关系。
“好吧,以后在大家面前我还是你的小丫头,只是你不许向我提过分的要求,我说的话你必须照办。私底下,你还是我的仆人,要极力保护我伺候我。”
“嗯……这个倒是可以接受。”对于小白突然表现出来的大度,青帝不禁有几分意外,认识了她这些天来,青帝受尽折磨,小白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也一再幻灭。此时此刻他不由得心生感动,顿觉得这个平日横行霸道的少女也有可爱的一面。
“反正我不像你这么在乎面子,主仆关系只不过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心里清楚就可以了。”小白向青帝坦然笑道。
小白这番话突然听得青帝心里暖呼呼的。
“好了,快点去给本大爷弄点吃的!”还没等青帝将难得的感动消化完,小白又马上瞪着眼睛趾高气扬地向青帝吩咐道。
“果然啊,不该对她心生任何幻想,青帝少爷真是犯贱!”青帝郁闷地想到,他摸着手臂上乌黑的伤痕,心中一叹连忙退了出去。
接下来青帝忙碌而充实的一天又开始了。
先是给她端来各种早点、各样水果给她当早餐。小白在旁吃东西的时候,青帝也没闲着,有时候要给小白削水果,有时候要表演剑术,通常小白一边看一边批评青帝剑术上的漏洞,听得青帝一脸通红,心中不断叫骂。
早餐吃完没多久,青帝得当导游带着小白到处游玩。每当离风族人向他们走来的时候,青帝都是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地走在前头,小白低垂着眼帘小心翼翼地亦步亦趋。迎着离风族人各种羡慕的目光,青帝故作优雅地缓缓点头。待离风族人走远之后,小白猛地挺直腰杆,青帝一脸讨好地跟在她身后向得意洋洋的小白介绍各种她觉得新奇有趣的东西。有时候他们也会到古堡外面的野外去散步,鉴于某人惊天动地的路痴特质,他们常常迷路,往往到了吃饭的时间,才被银星萤火虫带回古堡。而这个过程中,青帝少不了被骂。
吃饭的时候,小白总是坐在青帝身旁,不管青帝夹到什么好吃的菜总是被她抢过来吃,她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全部堆给青帝。旁人又向他投来暧昧羡慕的目光,他口中嚼着的菜却如他的心情一样苦。
闲时,小白总叫他讲各种故事,听到动情之处眼泪鼻涕全往青帝身上蹭去。后来青帝所知道的故事都讲完了,小白又叫青帝讲他自己的故事,听到青帝说到自己的悲痛经历之际,她却幸灾乐祸地大呼“活该!”
某一次青帝无意中说到了小时候见到流星的经历,小白一听觉得很有意思,也拉着青帝陪她在白月盾之上彻夜守候等待流星。这样一等就是两个通宵,青帝两晚没睡,困得不似人形;小白看上去却依旧精神奕奕,仿佛她天生就不需要睡觉那样。在等待过程中,为了不让青帝睡着,小白编出各种理由要青帝赞美她,赞词要恰如其分,不能太夸张,又不能太平淡。青帝困意来袭之际,只想模模糊糊敷衍过去,常常很自然地被自己的痛呼唤醒神智。
在青帝痛苦不堪诚心祈求之下,终于这一天晚上老天开眼,小白果然看到了一颗流星,心满意足之下甜甜地睡了过去。青帝这才如获大赦般躺倒在白月盾之上,顿感这个烦躁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耳边传来小白均匀的呼吸声,听着让人感到很舒服。青帝感觉这个奇怪的少女,醒来和睡着的时候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待青帝迷迷糊糊将要睡去之际,只听得小白说着清晰的梦话:“混蛋,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青帝猛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当下心中一阵大骂:“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这家伙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魔鬼!”
那段日子,青帝每每见到暗云众人,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人生啊,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