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颇为熟稔,但关于这个话题也没说太多,没一会儿韦先生就起身告辞,讲师也把他送到门口,等他折返回办公室的时候,一名教徒从小门那边走过来,颇为怜悯地道:“他又来了呀。”
讲师将钱交给他处理,“汇入公帐吧。”
教徒一边操作一边忍不住道:“这有什么用,人都死了一百多年了,还买什么小点心……何况这些钱根本用不到死人身上。”
讲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把嘴闭紧。”
教徒不甘地把事办了,气冲冲地走出了办公室。
讲师无奈地摇摇头,重新伏案完成自己的工作。
不过没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又打开,讲师走了出去,找到正在负气除草的教徒,叹息道:“说了多少次你都记不住。”
教徒听到他的声音没有回头,而是愤怒地道:“教内的人难道不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吗?为什么要欺骗他们?每年信徒捐来的大量钱财其实都被用在培养玩家身上了,那些故去的人根本没人管,我上次悄悄去看过,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打扫了,韦先生还想买吃的祭奠他们……要是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其实一点都没落到实处,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
“这不是在欺骗他们,而是给他们一个心灵寄托。”“讲师”道:“你把真相告诉他,他只会更痛苦。”
“我想不通,这只是很小的一件事,好好去做就行了。”信徒道:“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既欺骗活人,又欺骗死人!”
年轻的信徒显然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怀疑,“讲师”此时道:“你知道故去的都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啊,”信徒回头看了他一眼,“老师你对我讲过,他们都是死在矿山里的人又无亲无故的人,一直由我们祭祀,但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明明教内对他们又不重视,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不管他们?”
“这是十七面的精神基石,”“讲师”道:“我们与海尔斯密不可分,何况才一百年,记忆都没有消失,那些人怎么可能被彻底抹去?”
信徒不能接受这个理由,“难道海尔斯那些人说的也是假的吗?海尔斯有今天,不是因为这些人的牺牲吗?”
“讲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信徒坚持了一会儿才有些泄气地道:“我明白了,是因为一百多年前的人,有的活到了现在,有的已经死了……”
他是没有得到答案,不过还逗留在宣讲堂的韦先生说出了一个模糊的信息,“……根本不需要他们去死啊,他们的牺牲毫无意义。”
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眼眶湿润,但在徐获伪装的“讲师”的诱导下,没有说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不过通过两边求证,徐获可以肯定一件事,海尔斯集团在百多年前就私下为那些没有名字的事故遇难者准备了墓地,至今一直在祭拜,知情者或许是出于愧疚,才在后来的岁月中支持“十七面”壮大,并且有选择性地将祭拜的告诉教内的部分人——例如讲师这样的。